周弥直觉往前或是回头都是无路,无端端茫然的心情像是突然走上了细细的钢丝索。不敢往下看,大雾弥漫的人间,看一眼勇气尽失。

    她不想承认,活到22岁,头一回有随波逐流的心情。

    是一通电话搅散沉默。

    谈宴西抬手,替她调低了车载音乐。

    周弥接通电话,崔佳航打来的。

    问她:“宋满妹妹是不是要去住院了?哪天?手术排在什么时候?”

    周弥说:“后天——周一就去医院了。手术时间还没定,得等检查结果。“

    崔佳航说:“那完了。我正好这周日要去出差,估计周四才能回。”

    “没事,我请了年假,一个人忙得过来。”

    “行。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可以叫我朋友去给你搭把手。”

    周弥笑说:“嗯。谢了。”

    电话结束,谈宴西顺势问了句:“谁做手术?”

    “我妹妹。”

    “严重吗?”

    “常规的心脏病手术。”

    谈宴西转头来看她一眼,“哦,为这。”

    “什么?”周弥没听懂。

    然后片刻又了悟,“嗯”了声。他说的是,那天问孟劭宗拿钱,是为这。

    谈宴西又说:“哪家医院?我下周有空看看去。”

    周弥觉察到内心隐隐的抗拒,还是源于最底层的一种恐慌。

    他总是过于熟稔,像是已将她标定,剩下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而谈宴西明显看出她的犹豫,转过了目光。

    气氛一霎就变了,这话题已经结束,他不勉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