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为的可不叫缘分。”

    谈宴西身影一顿,转头看她,笑了声,却没说什么。

    这态度好像是,随她怎么定义。

    缘分这一词,不惯常是人们事后为故事找补开头,强加浪漫色彩而穿凿附会、捕风捉影么。

    谈宴西走到车旁,拉开了驾驶座门,却顿了一下。

    片刻,他目光越过清薄的月色向她看来,“走吧。送你一程。”

    平直的,甚而叫她听出几分真诚的语气。

    周弥在这一刻有一种预感,如果再度拒绝,谈宴西的邀请,不会再有下一次。

    她甚至相信,如果今天不上这台车,这是她和谈宴西的最后一次见面。

    你如果信这是缘分,就该信,缘分只成就有心人。

    北城多大,恢弘而荒凉的繁华地,怎会为两个俗人一再铺路。

    周弥长到这么大,没冒险过。

    凡事设想结局、评估风险、制定计划才会迈出第一步。

    当下,这转瞬即逝的刹那,丝毫不给她思考的余地。

    命运不作商量,劈头盖脸而来,她只能凭本能去迎接。

    她朝着谈宴西走过去。

    生平第一次,迈出第一步,不知道故事会将她导向何方。

    周弥坐在副驾驶座上,膝盖上放着咖色的羊毛大衣,她今日过来没穿礼服裙,哪怕室内有暖气。自己感冒刚好,不想再次阵亡。

    穿的是一身白色西装,青果领,收腰的款式,剪裁利落,没有一丝繁赘设计。

    谈宴西开着车,余光却频频去打量她。

    她是净瓷瓶里插山茶花。

    他知道有个品种叫照殿红。

    两人没有一句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