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氏的指责,林端月只是不屑地轻撇嘴角,冷漠地说道,“她有今天,难道是我一手造成的?”“难道不是你么?”姜氏眼中燃着熊熊烈火,“若不是你当初换了身份,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因为她蠢啊,”林端月不甚在意的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她不是喜欢雍王么?我如了她的愿,怎么到头来,又成我的错了。”见林端月油盐不进,姜氏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冷漠无情了?以前分明懂事又孝顺的。“你真的忍心你妹妹这样住在家中,伤怀自苦么?”硬的不行来软的,姜氏捂着胸口痛哭,“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闹到这般地步,简直是在剜我这个做娘的心。”林端月静静地看着她唱戏,权当打发时间。“你父亲牵扯贪银案,不求你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个情,上一次恪儿入宫,你将他打成什么样子了!”姜氏开始盘算起林端月干过的事,“昭昭那腿,也是你烧的,你真是......”她本来是想让林端月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泯灭人伦的事情,没想到越说越气,眼睛恨得发红,“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全家都死绝了才满意?”“那倒也不用,”林端月对着姜氏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氏见她似乎松口,又苦苦哀求,“昭昭到底是被你伤的,她本就恢复得不好,听了赐婚的消息更是怒火攻心,越发的严重,娘怕她......”哪怕姜氏再不想承认,可林昭云的情况的确不是很乐观。“这样啊,”林端月若有所思,“太医如何说?”姜氏悲痛欲绝,“说郁气难疏,血脉不畅,经络不通,那药喝了也不起作用,如何好得起来。”“还不够严重。”林端月说。姜氏只当她再咒林昭云,咬牙切齿,“你胡说......”“你不是想让她回王府么?就算我去求情,也要有个理由是不是,”林端月直接打断她,“等她病得快死了,送她回王府不就是了。”姜氏往前一步,声音都变了,“她没命了,回去又能有什么用!”“你给她喂点让人看起来快死的药不就行了,”林端月不经意间提起,“那些太医,说话永远给自己留退路,到时候我再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她回王府,也不是什么难事。”“能......能行么?”姜氏犹豫不定。这些日子,林昭云情绪激动,她也让人喂了不少安神药。姜氏过得也煎熬。她知道林昭云犯下了多大的错,她也意识到了这个女儿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害死她们所有人的。“要不要这么做,你自个决定,”林端月一字一顿,“只是别说我不管她。”姜氏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其实,把林昭云送回王府,又能如何?她的性子,迟早会继续惹出大祸。到时候没准会连累整个林家。那日她抱着她,说会让她永远都做雍王妃。只要她死在皇帝下旨休妻前,那她就永远都是雍王妃。光这样想一想,姜氏都痛得无法呼吸。那是她的孩子,她抱在怀里一点点长大的孩子。林端月不足三个月就被送走了,她并未体会到做母亲的感觉。可林昭云不同。林昭云让她做了回完完整整的母亲。“你现在可满意了?”姜氏看向林端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你报复了我们所有人,难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么?”“你指的没有好下场,是什么?”林端月逼视是她,步步靠近,“等林昭云死了,杀了我给她陪葬?去揭发我的身份?”姜氏不由自主的后退,强撑着挤出几个字,“上天迟早会收拾你,阎王殿里我看你如何狡辩!”“你还是对我客气些吧,”林端月心无波澜,“毕竟,你还有个儿子呢。”姜氏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顷刻之间被冲散,“你......你还想干什么?”“谁知道呢?”林端月无所谓的态度让姜氏心惊肉跳。溢到唇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个孽障!当年......当年怎么就留下她了呢。“太子妃,夫人,皇后娘娘召见。”殿外传来束姑姑的声音。林端月径直打开殿门。斜阳入室,苍穹深邃。她突然回头,看到背影颤抖的姜氏,眼眸深邃了几分。回来之后,她一直对诸天神佛带着敬畏之心。她也认真的想过,处处针对姜氏,是不是有伤人伦。如今,都释怀了。她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众人罢了。比起姜氏和林昭云,她简直是心怀慈悲。“既然是皇后娘娘召见,还是莫要耽误时间,”姜氏的声音个无事人一样从林端月身后传来,“太子妃先请。”她除了眼眶有些发红,面色已无任何的异样。林端月迈开步子,讽刺轻笑。姜氏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也是最会趋利避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