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抵达/震惊,怎么会是她?!/绝不能让林寒声知道谢央再睁眼,已经回到了阿斯图雅的毡帐里,里面陈设又精贵一些。柔软的锦秀被褥,淡金色绣暗纹的纱帐,白狼皮铺到床榻下面,巨大的一块一直蔓延到茶几小案上。桌案上放着马奶酒和酥油茶,一碟微冷的酱肉,切的大块透出北地的粗犷。旁边的佛龛前供奉着油灯,毡房里挂着几幅色彩浓重笔触庄严的唐卡经幡。她咳嗽两声,眉眼里都是倦怠,眼尾湿红的,眼眸里满满的茫然无措。不知今夕何夕。身体被清理过了,她想去拿杯水喝,下床的时候腿软的扑倒在白狼皮上。呆坐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耳朵都红透了,眼里还是茫然的。沉重的脚步声靠近,阿斯图雅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手掀开金色的帷帐,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里。“要做什么。”她反应迟钝的很,才惊觉他的靠近,眼里闪过惊恐的后退,一直到肩膀紧紧抵在床头的矮柜上。她害怕的蜷缩起来,阿斯图雅真的把她弄的害怕极了,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儿。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衣襟,恨不得把自己团起来藏在哪个角落里,视线也是飘散的。阿斯图雅错愕的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试探的拿来一盏温热的羊奶,“要喝吗?”谢央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仿佛置若未闻,眼睫毛剧烈的抖动,唇紧紧的抿着。阿斯图雅看她这样自己心里闷闷的不好受,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想养活她,不想让她折损在北地的风雪中。他放下羊奶离开,过了好一会儿,巫医过来给她看诊。“惊吓太过了,合罕,你吓到她了。”巫医看了看站在毡帐门口的高大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她怕你。”“合罕,实在不行,还是放她走吧。”阿斯图雅幽暗的眼眸看向天边盘旋飞舞的游隼,眼里有点哀伤,没有回应巫医的话。三日后,云梦的使臣到达雪域王廷。风雪太大,这一路薛涛他们跋山涉水,也是实在艰难的很。想不明白,就这么个不毛之地,是怎么养育出这群凶悍至极的蛮族的。更别说像是阿斯图雅那样强悍铁血的首领,如果在他们中原,那绝对是要逐鹿群雄的一方枭首。如果这样的人物真的生在中原,那云梦现在坐的是哪一位,还真不好说了。云梦使臣过来,阿斯图雅不能避而不见,应付的宴席上,所有人都看出他脸色不佳。薛涛得知这位合罕的妻子似乎生了病,所以为了拉进关系,特意跟他说,“薛某从云梦带了中原的医师,或许可以为合罕解忧一二。”阿斯图雅想起谢央似乎也是个云梦人,从中原来的医师或许更能对她有所帮助。至此,薛涛他们才看见这位年轻的合罕一点好脸色,“阿吉,去看看她醒了没有。”不一会儿,阿吉过来跟阿斯图雅耳语几句,阿斯图雅点点头,然后起身让薛涛带上他们的中原医师跟他过去。穿过守卫森严的王廷,直到后面的毡帐前,他示意薛涛他们动静小点,然后轻轻掀开毡帐率先走进去。薛涛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这位合罕还是个痴情种,对待那位夫人竟然如此小心翼翼。想必是宠爱极了她。他没有再多想,放轻脚步跟随阿斯图雅一起进去,走出屏风,他看见那个被阿斯图雅抱在怀里的人。皮肤雪白,神态极不安稳,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暧昧痕迹,浑身上下像是被男人疼爱透彻了。她虚弱的挣扎想要逃离,阿斯图雅低沉的温柔哄她,为了防止她摔倒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但是却被状态不好的谢央张口咬住他的手臂,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可见她这口咬的不轻。挣扎到疲倦脱力,手腕垂下,整个人都费力的喘息,但是就算这样,她的喘息声都很微弱。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混账……混账东西……”“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她喉咙里哽咽着,眼眶通红,哭的无声无息,太过于可怜了。薛涛被定在原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位小公主谢央啊。眼前的情况清晰明了,虽然不清楚谢央是怎么到了这,但是看样子那位强壮的合罕已经把能占的不能占的便宜全都占尽了。他喉咙干涩的看着这一幕,“这……”阿斯图雅怜惜的把她抱在怀里,以下颌轻蹭她的肩膀,“她受了惊吓,给她看看。”那位医师也是见过谢央的,都是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见贵人都认不出。但是看薛涛没表示,他也就只能装作寻常,给谢央把了脉,他惊觉谢央的身子竟然要比在云梦时好的多。她自小身子骨就弱,后来林寒声拿多少贵重药品给她补都没用,在这种贫瘠的地方,竟然得到了如此妥帖的照料。这位合罕是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思了,如若不然,不会调养的这么好。只是……他叹口气,“这位小姐郁结于心,是心病难医,还望多想开些。”她眼眸无神的落在虚空处,只默默的淌泪,像个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开了药方,回去之后医师犹豫的问薛涛,“要不要告诉陛下……”薛涛冷锐的视线盯着他,沉重的压迫力让他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来。“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你明白了吗?”林寒声爱恨都太浓,这样的人最容易伤人伤己,薛涛知道,对于谢央,他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过。如果被他知道,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