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竹看了眼身后,路旁石头上的血迹,在夜晚也分外显眼。

    这里方才确实死了一个人,只不过,或许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裴青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收回思绪,裴青竹继续看向柱儿媳妇,“说我偷你家的羊,可有证据?”

    “证据?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想抵赖?!”

    “空口无凭,声音大不会显得你有理。说我偷羊,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可你把我推倒在地上受了重伤,却是一群人都看到了的。你好像很了解公堂?说说,在这里,蓄意杀人怎么判?”

    “你、你——”柱儿媳妇气得涨红了脖子,她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针扎上都不吭一声的裴青竹会有这样的口才!

    “柱儿媳妇?四郎家的丫头?你们一群人在干什么?”

    “里正,是里正来了!”

    ……

    正僵持着,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裴青竹看到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一个留着一把长白胡子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年纪不小,拄着拐棍,人还算精神,看周围人的态度,应该是此处的话事人。

    老人走到中间,先看了眼对峙着的裴青竹和柱儿媳妇,又看到石头上的血迹,皱起眉头。

    “大晚上的,你们在村里闹什么?”

    “三叔!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柱儿媳妇见状,抢着开口,“这个……丫头偷我家羊,被我抓住了,结果不但抵赖还想讹我!”

    里正听后,皱着眉看向裴青竹,“四郎家的丫头,偷窃在本朝可是重罪,你如实说话,我们还能自己解决,如果闹到县上,可就没法回头了。”

    裴青竹正欲开口,大脑又传来一阵剧痛,这一次,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突然在眼前闪回,让她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回答。

    里正见她沉默,叹了口气,“算了,此事还是和你父母说吧,四郎人呢?”

    里正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裴青竹父母的身影,周围的人也察觉出奇怪来,此处离裴四郎家不远,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他们过来?

    里正面色不虞,“十二郎,你去叫他们过来。”

    “等等。”裴青竹突然叫住里正嘱咐的人,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在她身上。

    “四郎家的丫头,你打算自己说了?”

    “嗯。”裴青竹捂着脑袋,尽量从混乱的记忆中整理清楚逻辑,这位里正看上去还算明理,眼前的形势下,也只能先说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