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山没有回头看她，他的身影如山般矗立在那如潮水般泼涌而来的怨气之前，他道：“吃下怨气没有用，那段最关键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不是吗？”
林换玖大骇：“你……”
一个音节刚出口，便见宋宴山指尖飞出薄如蝉翼的金光，横贯教室，那怨气冲到金光前，也被不可一世的金光吞噬殆尽，林换玖神色一变，不再多纠缠，转身拿椅子砸开后门锁，出去了。
她将椅子扔在地上，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震天的响，宋宴山只回头瞥了眼，便专心对付起眼前的怨气。
怨气只是瞧着庞大芜杂，却比厉鬼好对付许多，宋宴山很快解决完教室里的事，看着摔得七零八落的桌椅，飞得到处都是的书本试卷，想张队又得加班了。
他没有再看那两具尸体和三个学生一眼，插着裤兜出去了，怨气散尽后，走廊里也恢复了正常，能听到楼下的稀疏的人声，林换玖便站在栏杆前俯视着零星的同学。
宋宴山瞧她背影瞧了会儿，实在瞧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发脾气，只得先开口解释：“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林换玖没有回头，宋宴山兀自道：“我们接触的信息是相同的，但显然你收集到的信息点比我更多，我之前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落后在了哪里，直到刚才你和张越的对话彻底点醒了我。”
林换玖的脚动了动，宋宴山微垂眼，道：“你之前说过，怨气是靠记忆形成，时间久了，记忆淡了，怨气也会散。即使之前张越通过什么途径将怨气封闭在身体中，让他撑过一段时间，但当邱立开始沉迷无人机不再霸凌他时，他也逐渐把这件事忘记，甚至忘了最开始是为何拼命学习。因此，他不得不接受群主的建议，将邱立制造成一个专门用来提醒他这部分记忆并且激发他怨气的傀儡。林换玖，张越需要补充怨气，你需不需要呢？”
林换玖终于回过身去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与下午在走廊时如出一辙，只是那时还有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描摹出些许人气，而现在天阴沉沉，夜色降临，浓墨般的黑也泼到了林换玖的身上，她与整个铅铁般的背景融合。
她笑了一下：“这么聪明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宋宴山道：“我不够聪明，至少没有办法替你想明白群主是怎么将这些怨气封闭在这些孩子的体内。”
林换玖一愣，她微微偏过头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宋宴山道：“张越需要通过抽根来制造怨气，你甚至连记忆都没有无法形成自我的怨气，所以如果需要怨气补充，只能吃别人的怨气，你吃了陈锦的怨气，对吗？你有了她的记忆，自然能知道一些可以知道的事。”
晚风仍旧那么得凉，是寒冬不留情面得冷，林换玖的长发被吹散，在空中张扬，她伸手将头发挽了下来，披在肩头，手却不曾放开，顿了好半晌，才道：“我以前单知道有怨灵，有厉鬼，有我，现在经过他们才知道，原来其实是‘我们’，这些东西是我的同类呢，宋宴山，我宁可自己是厉鬼。”
好歹人为厉鬼是自我的选择，而不是现在这样，有可能是被有意制造出来的。“黄泉从来没有提过我的过去，本来我也只是小小一个鬼差，不记得前世便不记得了，也没多要紧的事。”林换玖面露迷茫，“我一直觉得连黄泉都没觉得重要的事，那肯定也大不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认为自己忘记前世，完全是因为自己好奇孟婆汤的味道因此讨了碗来喝。”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更何况，在黄泉见过那么多的鬼，也没个鬼突然扑上来与她相认，她的日子过得也挺好的，自然不会在意。但是现在，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了他人的工具，林换玖总是不大舒服。
宋宴山道：“林换玖，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舒服。”
林换玖瞪他：“事情不搁在你身上，你就不觉得是个事了对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宋宴山缓缓地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这世上很多人和你一样，并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但他们还是一样来了，所以在这种‘制造与被制造’的事上，我们本就没有选择。”
林换玖道：“那不一样。”
宋宴山严肃地看着她，道：“那一样，因为很多孩子就是以工具的身份出生的，当他完成不了作为工具应有的功能后，他就会被遗弃，比如说我。”
林换玖一下子语塞。
林换玖大骇：“你……”
一个音节刚出口，便见宋宴山指尖飞出薄如蝉翼的金光，横贯教室，那怨气冲到金光前，也被不可一世的金光吞噬殆尽，林换玖神色一变，不再多纠缠，转身拿椅子砸开后门锁，出去了。
她将椅子扔在地上，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震天的响，宋宴山只回头瞥了眼，便专心对付起眼前的怨气。
怨气只是瞧着庞大芜杂，却比厉鬼好对付许多，宋宴山很快解决完教室里的事，看着摔得七零八落的桌椅，飞得到处都是的书本试卷，想张队又得加班了。
他没有再看那两具尸体和三个学生一眼，插着裤兜出去了，怨气散尽后，走廊里也恢复了正常，能听到楼下的稀疏的人声，林换玖便站在栏杆前俯视着零星的同学。
宋宴山瞧她背影瞧了会儿，实在瞧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发脾气，只得先开口解释：“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林换玖没有回头，宋宴山兀自道：“我们接触的信息是相同的，但显然你收集到的信息点比我更多，我之前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落后在了哪里，直到刚才你和张越的对话彻底点醒了我。”
林换玖的脚动了动，宋宴山微垂眼，道：“你之前说过，怨气是靠记忆形成，时间久了，记忆淡了，怨气也会散。即使之前张越通过什么途径将怨气封闭在身体中，让他撑过一段时间，但当邱立开始沉迷无人机不再霸凌他时，他也逐渐把这件事忘记，甚至忘了最开始是为何拼命学习。因此，他不得不接受群主的建议，将邱立制造成一个专门用来提醒他这部分记忆并且激发他怨气的傀儡。林换玖，张越需要补充怨气，你需不需要呢？”
林换玖终于回过身去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与下午在走廊时如出一辙，只是那时还有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描摹出些许人气，而现在天阴沉沉，夜色降临，浓墨般的黑也泼到了林换玖的身上，她与整个铅铁般的背景融合。
她笑了一下：“这么聪明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宋宴山道：“我不够聪明，至少没有办法替你想明白群主是怎么将这些怨气封闭在这些孩子的体内。”
林换玖一愣，她微微偏过头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宋宴山道：“张越需要通过抽根来制造怨气，你甚至连记忆都没有无法形成自我的怨气，所以如果需要怨气补充，只能吃别人的怨气，你吃了陈锦的怨气，对吗？你有了她的记忆，自然能知道一些可以知道的事。”
晚风仍旧那么得凉，是寒冬不留情面得冷，林换玖的长发被吹散，在空中张扬，她伸手将头发挽了下来，披在肩头，手却不曾放开，顿了好半晌，才道：“我以前单知道有怨灵，有厉鬼，有我，现在经过他们才知道，原来其实是‘我们’，这些东西是我的同类呢，宋宴山，我宁可自己是厉鬼。”
好歹人为厉鬼是自我的选择，而不是现在这样，有可能是被有意制造出来的。“黄泉从来没有提过我的过去，本来我也只是小小一个鬼差，不记得前世便不记得了，也没多要紧的事。”林换玖面露迷茫，“我一直觉得连黄泉都没觉得重要的事，那肯定也大不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认为自己忘记前世，完全是因为自己好奇孟婆汤的味道因此讨了碗来喝。”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更何况，在黄泉见过那么多的鬼，也没个鬼突然扑上来与她相认，她的日子过得也挺好的，自然不会在意。但是现在，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了他人的工具，林换玖总是不大舒服。
宋宴山道：“林换玖，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舒服。”
林换玖瞪他：“事情不搁在你身上，你就不觉得是个事了对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宋宴山缓缓地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这世上很多人和你一样，并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但他们还是一样来了，所以在这种‘制造与被制造’的事上，我们本就没有选择。”
林换玖道：“那不一样。”
宋宴山严肃地看着她，道：“那一样，因为很多孩子就是以工具的身份出生的，当他完成不了作为工具应有的功能后，他就会被遗弃，比如说我。”
林换玖一下子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