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又要接受惩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辛苦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真羡慕那些不吃晚饭随随便便就能瘦十几斤的女孩子，父母赠给我的体质和基因决定了我这辈子和瘦瘦高高没有缘分，这想必就是我的命吧。”
群主回话，冷冰冰的：“不要为失败找借口，自律才能让你成功，自律才能让你自由，你连一天的任务都完不成，又何谈改变自己的人生？”
女生再回复，就是一张图片，是块血淋淋的肉，她发文字：“这本是我今天该减下的体重，好痛。”
宋宴山的神情冷了下去，陈锦在群里是被禁言状态，再看郭威，最后的发言在八月。他只能看另外两个群友，背英语单词的那位，今天给自己制定的任务是完成老套数学模拟卷，写一篇作文并背诵《将进酒》，背诵150个英语单词，写一套理综卷子。请注意，这是在学校作业之外的任务，他当然没有完成，接受的惩罚是剁下了一根手指，“因为我写字的速度太慢了。”
群主冷冰冰的回复：“是你的脑子太笨了。”
另外一个励志要考进前三的孩子，给自己布置的任务相比起背英语单词的孩子人性化了一点，但同样没有完成，他最后接受的惩罚是削去耳朵，“因为今天写作业时，广场舞音乐让我走神，浪费了宝贵的两分钟。”
群主提醒她：“月考在下周，好好努力，你应该不想和其他两个同伴一样。”
宋宴山刷到最后，脸色铁青，心口激战，道：“这是在引人犯罪，如果背英语单词的孩子今天仍旧没有完成任务，不，他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他在布置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可行性，他在急于求成，想要一口吃成大胖子，这个群主根本没有提醒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或许他就是想要他们失败呢，孩子那么伤心自责，他还要说这样一句话，倘若这个孩子今天又失败了，他会不会……”
宋宴山觉得怎么可能，但话却止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林换玖，因为心底不停地有个声音在肯定他的想法，怎么可能？不，当然可能，当孩子怪罪手指，认为是手指的过错让他完不成任务时，他能毫不犹豫地剁下这根手指，那么当他认为是他的脑子阻碍了他成功，他必然也会对脑子下手。
“砸烂脑子，还是挖出脑髓？”林换玖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屏幕，“应该都会做吧。”
企鹅界面退出，她的指尖在屏幕上一划，莹润的光亮过去，屏幕翻到了下一页，那页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金色的app蜷缩在角落，名字简单粗暴，就叫“打卡app”。
宋宴山嘶了声，他突然意识到，就像那个群被命名为五群一样，这个app的出现，正是在提醒他，受害者不止五个。他点了进去，相比起一般的自律app来说，这个界面有点花里胡哨。
首先有社群界面，分享各人的打卡心得以及取得的成就，宋宴山随意翻了一下，发现内容与群发言一样让人胆战心惊，他便不再看了。还有特别划出的鸡汤，非常的励志，比如“马云每天坚持做这件事，所以称为了中国首富！”“何炅说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你呢？”“扎克伯格……”
等等等，不计可数。
最后才是任务界面，但陈锦的界面已经被封锁住了，因此进不去。宋宴山在屏幕上戳了四五次仍旧进不去后，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问林换玖：“这个app是不是能区分出，谁死了？”
林换玖道：“群主也能。”
事情已经到不能耽搁的地步了，林换玖又一次联系了老张，老张正带着人往杭城大学赶来，接了她的电话，又忙遥控还在局里的同事去查背单词同学的定位。
警察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很快就把定位发过来，是杭城五中，宋宴山看到了顿了好半晌，眼里又闪过一丝不可遏制的怜悯。林换玖问他怎么了，宋宴山道：“这是个好孩子。”
杭城五中其实不大入流，譬如一中二中每年比的都是几个学生被保送几个出国几个去了北大清华，只有五中，每年比的是几个学生上大学。
宋宴山还在念高中时，曾被杭城五中的女学生骚扰过一段时间，想尽办法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每天不停间隙地给他发消息，仿佛不用上课。上下学也总要堵他，头发染成火红的颜色，穿紧身露脐装，穿短裤几乎其大腿根，趴在自行车上懒懒等他，凹出优异的事业线，让一群书呆子想看又不敢看。
“他们的生活里只有谈恋爱，上/床，堕胎，打游戏，赌博，夜店。”宋宴山斟酌着词语，并不想太过伤害这些同龄人，“他们在自我放弃。”
他想到那位女生追了他一个月无果之后，恼羞成怒，又想诱惑他吸/毒，靠毒品控制住他，微微摇了头。
林换玖道：“唔，原来是朵小白花。”
群主回话，冷冰冰的：“不要为失败找借口，自律才能让你成功，自律才能让你自由，你连一天的任务都完不成，又何谈改变自己的人生？”
女生再回复，就是一张图片，是块血淋淋的肉，她发文字：“这本是我今天该减下的体重，好痛。”
宋宴山的神情冷了下去，陈锦在群里是被禁言状态，再看郭威，最后的发言在八月。他只能看另外两个群友，背英语单词的那位，今天给自己制定的任务是完成老套数学模拟卷，写一篇作文并背诵《将进酒》，背诵150个英语单词，写一套理综卷子。请注意，这是在学校作业之外的任务，他当然没有完成，接受的惩罚是剁下了一根手指，“因为我写字的速度太慢了。”
群主冷冰冰的回复：“是你的脑子太笨了。”
另外一个励志要考进前三的孩子，给自己布置的任务相比起背英语单词的孩子人性化了一点，但同样没有完成，他最后接受的惩罚是削去耳朵，“因为今天写作业时，广场舞音乐让我走神，浪费了宝贵的两分钟。”
群主提醒她：“月考在下周，好好努力，你应该不想和其他两个同伴一样。”
宋宴山刷到最后，脸色铁青，心口激战，道：“这是在引人犯罪，如果背英语单词的孩子今天仍旧没有完成任务，不，他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他在布置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可行性，他在急于求成，想要一口吃成大胖子，这个群主根本没有提醒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或许他就是想要他们失败呢，孩子那么伤心自责，他还要说这样一句话，倘若这个孩子今天又失败了，他会不会……”
宋宴山觉得怎么可能，但话却止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林换玖，因为心底不停地有个声音在肯定他的想法，怎么可能？不，当然可能，当孩子怪罪手指，认为是手指的过错让他完不成任务时，他能毫不犹豫地剁下这根手指，那么当他认为是他的脑子阻碍了他成功，他必然也会对脑子下手。
“砸烂脑子，还是挖出脑髓？”林换玖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屏幕，“应该都会做吧。”
企鹅界面退出，她的指尖在屏幕上一划，莹润的光亮过去，屏幕翻到了下一页，那页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金色的app蜷缩在角落，名字简单粗暴，就叫“打卡app”。
宋宴山嘶了声，他突然意识到，就像那个群被命名为五群一样，这个app的出现，正是在提醒他，受害者不止五个。他点了进去，相比起一般的自律app来说，这个界面有点花里胡哨。
首先有社群界面，分享各人的打卡心得以及取得的成就，宋宴山随意翻了一下，发现内容与群发言一样让人胆战心惊，他便不再看了。还有特别划出的鸡汤，非常的励志，比如“马云每天坚持做这件事，所以称为了中国首富！”“何炅说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你呢？”“扎克伯格……”
等等等，不计可数。
最后才是任务界面，但陈锦的界面已经被封锁住了，因此进不去。宋宴山在屏幕上戳了四五次仍旧进不去后，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问林换玖：“这个app是不是能区分出，谁死了？”
林换玖道：“群主也能。”
事情已经到不能耽搁的地步了，林换玖又一次联系了老张，老张正带着人往杭城大学赶来，接了她的电话，又忙遥控还在局里的同事去查背单词同学的定位。
警察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很快就把定位发过来，是杭城五中，宋宴山看到了顿了好半晌，眼里又闪过一丝不可遏制的怜悯。林换玖问他怎么了，宋宴山道：“这是个好孩子。”
杭城五中其实不大入流，譬如一中二中每年比的都是几个学生被保送几个出国几个去了北大清华，只有五中，每年比的是几个学生上大学。
宋宴山还在念高中时，曾被杭城五中的女学生骚扰过一段时间，想尽办法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每天不停间隙地给他发消息，仿佛不用上课。上下学也总要堵他，头发染成火红的颜色，穿紧身露脐装，穿短裤几乎其大腿根，趴在自行车上懒懒等他，凹出优异的事业线，让一群书呆子想看又不敢看。
“他们的生活里只有谈恋爱，上/床，堕胎，打游戏，赌博，夜店。”宋宴山斟酌着词语，并不想太过伤害这些同龄人，“他们在自我放弃。”
他想到那位女生追了他一个月无果之后，恼羞成怒，又想诱惑他吸/毒，靠毒品控制住他，微微摇了头。
林换玖道：“唔，原来是朵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