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地方就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野,远处山峦起起伏伏,看上去宛若卧龙,在游云之下,静静盘踞。

    不久前,他们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李勖将筐子放下,拿出□□调节弓弦,一会儿,挑了几支箭,用石头将箭头打磨锋利,放在身后备用。

    在北齐时他们见过当地人极抗风的短箭,如今李勖都会自己做了。

    转头就见林风眠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顿时失笑。

    忘了给她做武器怎么办。

    他拉她走到一个洞口,小心嘱咐:“一会儿这里会跑出兔子和狐狸,”顿了顿,拍拍她的头,“千万别把自己弄伤。”

    小瞧人好吗,她叉着腰,让他赶紧走:“别吓到我的兔子,我们日落汇合,到时候比一比。”

    没用日落之前,一个时辰,李勖便满载而归,这时林风眠还兢兢业业蹲在她的洞口前,雪白的披风托在地上,领口一圈儿绒毛,围在冻得红扑扑的脸颊旁边,可不正是一只小兔子。

    她失望道:“怎么它们还不出来啊。”

    看这样子,李勖真是又心疼又好笑,把她拉起,说今日打的食物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咱们回家吧。

    其实那只是个洞口来着。

    看他忍俊不禁的模样,林风眠顿时醒悟,绷起小脸:“王爷,你骗我!”

    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已能见红姑在外焦急踱步,听到声音抬起头,双眼一亮:“王爷回来了!”

    “王爷方才这是去哪了?”

    李勖将背筐给她,吩咐下去将东西洗净,红姑单手持筐,另一只手翻翻找找,确定二人当真是出去打猎了,这才道了声‘是’,而后退下。

    晚膳时,红姑消失了好一会儿,林风眠觉得奇怪,李勖心中则早有成算:“见咱们回来了,这会她当然在想办法往外面送消息,告诉她主子不用再来。”

    换言之,下午他们出去时,红姑往外传了消息。

    知道身边有人时刻盯着自己,心里不会舒服。

    林风眠非常清楚,她与李勖不会长久在这里消磨下去。虽则李勖到北戎以来一直表现的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安于现状’,但他非池中物,且曾离那个位子如此近,真会甘心做个闲散王爷吗?

    眼下越是波澜不惊,就越是暗流汹涌。

    她当然也不愿留在北戎,家人是她此生唯一珍视,这样看来,与李勖倒是‘目标一致’。

    无论采取什么方法脱离眼下的环境,红姑都是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