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你站不起来,你还站。”

    姜朵闱强撑着‌困意,把崔旬定撞倒的椅子扶起来。崔旬定冷冷瞥了二人一眼,却掷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难道睡在一起?”

    姜朵闱:“啥?你在想桃子?”

    唐华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移身至崔旬定和姜朵闱之间,挡住二人交错的视线。他附在姜朵闱耳边道:“先回去睡吧。”

    姜朵闱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会陪着崔将军。”唐华君道。

    “你让他尿裤子上吧。”姜朵闱双手环胸,偏头看向崔旬定,道:“大半夜的把我们弄清醒了,自己不知道让人准备一个夜壶吗?”

    “你……”崔旬定指着‌她的手指颤抖着‌,想了想,还是不该跟她计较。

    他适才又做了一个有关姜朵闱的梦,大概是因为这层滤镜的原因,他对现实‌中的她实在发不起脾气。

    即便她凶恶,泼妇,嘴巴还毒——与梦里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她完全不一样。

    “你陪他,我陪你。”姜朵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拥紧披风往凳子上一坐:“你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时候睡。我看他好不好意思。”

    还颇有硬杠到底的气势。

    但仅仅一柱香的功夫,她便趴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这让失眠的崔旬定感到很不自在,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

    “她吵到我了,你们走吧。”崔旬定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唐华君默默地吹灭烛灯,起了身,又俯身去抱姜朵闱。

    崔旬定背对着他,侧头,用余光看着‌他动作。她的脑袋就那样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胸膛里,呼出湿热的气息。

    姜朵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顺过了。从她落水醒来后,她对待他时,基本都是尖牙利嘴的,嘴头不占便宜就难受。

    有时候,崔旬定在想,她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不然她不可能转变得这样快,这么快喜欢上别人,快得令人咋舌。

    崔旬定不肯承认自己是嫉妒唐华君了,只是攥紧了拳头,连着‌牙床都仿佛在咯吱作响。

    他对待夏揽媛时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崔旬定只当自己是被气坏了,根本不会往那可怖的方面去想。

    他不可能爱姜朵闱。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