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啊,此去定然多辛苦,若是心有不快也要忍着,忍一是之气,方能成大器。”

    陈老爷子含着泪看着背着书箱的陈远,仿佛从他的背后看到陈家世世代代人的面庞,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若是陈远真能读到个举子,也不枉费祖宗几代都是清高入学,心怀天下。

    陈远点了点头,背着有些沉重的书箱,看着前方沙土成堆的路,不由得苦皱眉头。

    一回头,看向陈老爷子那期待的眼神时,他立刻满眼笑意的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被风沙吹乱的衣襟。

    “爷爷,您放心,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

    在陈老爷子含泪的送别之下,陈远离开了村落。

    刚刚出门,就看到两个衙役正叼着杂草,用十分不屑的目光盯着陈远。

    “哟,大相公出来了啊?我还以为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呢,要我说你们家是中了几次秀才,但能别把秀才当做状元郎吗?不去徭役也就罢了,还要叫人等这么久,无礼至极。”

    两个衙役酸溜溜的说着,陈远懒得理他们,坐在牛车上兀自赶着牛往前走。

    到了镇上时,他远远的看到一堆女子围着一个公子哥转,嬉笑怒骂之间,脸上的脂粉都快坠到人的嘴里了,他掩面向前走着,有些疲惫。

    “还十分讲究,用手遮挡着,难不成这点尘土能给大相公淹死啊?”

    两个衙役一路上一直奚落,陈远却和牛玩的欢快,抓着牛的耳朵,没过多久便到了县官府。

    陈远一下车,便被县官府门牌上的“清流世家”四个大字吸引住了,他不禁讽刺的笑了笑。

    清流世家当了县官,也没少侵吞良田,搜刮民脂民膏,现在想来着实讽刺。

    “大相公,您快请吧,别让我们家公子等急了,你只是个书童而已,别拿自己当王公贵族!”

    陈远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心想真是没完了,他们二人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吵的人甚为头疼。

    “你们两个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再不济也是公子的书童,你们二人羞辱我不要紧,若是羞辱圣贤书,那我便是鱼死网破也要将你二人踢出府中!”

    他的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干什么呢?不好好做事在这里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出去!”

    一个年轻男子从房中走了出来,面若冠玉,薄唇白肤,瞧着就是从小娇养的人,一身的书卷气,想必这位就是王公子,王先知了。

    “公子。”

    果然,两个衙役看到面前的人之后立刻低下头,布满褶皱的一张脸上都是讨好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