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接连磕头:“我知道大夫都在里面!出来一个就好!出来一个就好!大人——”

    县衙不开门。

    耿大求到门口守着的护卫面前,“官爷!官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人偷粮食,我错了,求求你进去跟大人说一声,就出来一个大夫就好……”

    他把头磕在官差的脚边,额头磕破了也没停下,老大一个汉子,声音嘶哑的哭嚎。

    官差扶住他,为难道:“不是我们不进去,是就算进去了也没有。杨太医和大夫们都在贵人小院中聚着,说是到了关键时候,离不了人的。”

    耿大呆愣地坐在地上。

    他心中忽而涌起一股悲愤。

    “我们是地里刨食的,命贱,不配让太医看病,可是、可是张大夫,那是俺们县里的大夫啊!县衙里头的那个一病,我们就连自己的大夫都不配有了吗?”

    “我娘要是死了,老子就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前!生生世世做鬼缠着你们!”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在县衙门口。

    “把大夫还给我们!”

    “把大夫还给我们!”

    “我从别县回来,别县的大夫都在研制药方,就咱们乐安县,大夫们全去看一个人去了!合着就只看最金贵的人呗!”

    “华县令,我们要见你,华大人!”

    “就是那贵人耽搁我们治病的!华大人,求你将贵人送走吧!”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平日里不敢说的话,现在在病痛和死亡的压迫下,越来越群情激奋。

    华县令不得不出来安抚百姓的情绪。

    灾情发展到现在,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压在众人心头,一点火星子都容易引起暴乱。历史上,天灾期间,百姓们为了活下去,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县衙现在的人手,可抵挡不住民乱。

    华县令:“安静!安静!”

    耿大站在县衙台阶下,“华大人,我们只问你一句话,大夫们是不是都在给里面贵人治病,不给我们看!”

    “他就这么霸道,一个大夫都不给我们留,是想绝了我们的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