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轻咳了一声,又说:“只看赵德文一直在极力隐瞒,你也一直守口如瓶,说明你的身份在采药局是保密的,既然如此,周成被毒杀之后,你理应藏好,不引起别人注意,尤其是莫要引起我的注意,可你偏要走到我面前,为何?”

    高云天也跟着说:“对啊,为何?”

    沐莲垂下头,她眼下心里一片慌乱,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陈默说:“还能为何?她和她身边的人觉着是危险但也是机会,就像你说的,他们对你很了解,知道眼下你在皇上身边能说得上话,而这个案子,怎么看都与黔国公府脱不了干系,若是与你有了婚约,你只会替他们想法子周全。”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周成被毒杀,采药局与黔国公府明面上也是有来往的,而有些药材只有滇南有,每年送到采药局的药材理应都有单子,且对毒物这方面来说,黔国公府或许比采药局更有经验,或者更容易有经验……这也说明周成的死跟他们无关。”

    沐莲猛地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贾川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为难我?”

    贾川皱了皱眉,高云天急了:“你这姑娘怎的这般不讲道理?是你自己跑来的,又是你自己说你辨识毒物的,他只不过没有答应娶你罢了,何来为难一说?若是依着我,你自己蹦出来那日便应将你抓了,只需用刑便可问到想知道的……”

    “做梦!我才不会轻易说,除非,除非他答应……”

    “你一个姑娘家,动不动便开口求人娶你,一点脸面不要了?”

    沐莲被高云天说的面色泛红,使劲抿着嘴。

    贾川叹了口气说:“你越是这般做,越说明你觉着只有这条路走,或者说你自己都觉着黔国公很难脱得了关系,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只有案情清楚明了了,我才能知道如何帮你,相反,你若是依旧这般执拗,莫说是我,便是皇上有心维护,怕也会因你连累了整个沐氏家族。”

    沐莲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她哽咽着问:“我怎会信你能,你愿意帮我?”

    贾川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说:

    “玉砚是汉王被废之子的妾室,说是妾室其实只是贴身伺候的下人,我一开始以为你与她认得,那就说明你也是下人,可你的脾气秉性却告诉我你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欺负他们,他们便已觉着是恩情,而你,事事不想吃亏,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案子你开不开口对我都无甚影响,只是要麻烦黔国公想好如何与皇上解释清楚……为何沐家的人要毒杀周成身边的下人?!”

    莫说沐莲惊惧的看着贾川,便是陈默与高云天也是惊得合不上嘴。

    可贾川转身就朝门口走,打开房门走出去两步后,沐莲在后面喊道:“我说!”

    ……

    其实沐莲知道的并不多,七年前她被送到采药局来,只知道需要她暗中观察采药局是否会用滇南药材,制作些不可言说的秘药,一开始无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因为脾气大被赵德文抓了想要整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叫采莲的是谁。

    自此赵德文每年多了一笔封口费,这笔钱赚的,赵德文很是心安理得,因他知道沐莲之所以会被安排来采药局,是黔国公沐晟对采药局不放心,而这种不放心纯属瞎操心。

    可沐莲知道他爹不是不放心老王爷,这事儿说来话长,沐晟只是听说不少药师,医师因老王爷著书,也因老王爷建了个草木园,纷纷寻到这里,久而久之采药局里的专业人士越来越多,沐家与老王爷有些交情,对老王爷自然是信得过的,可老王爷身边每年多出来的那些人,沐晟可就有些担忧了,每年按照老王爷的需求从云南送来些草药,可这些草药真正的用途……朝局不安稳,沐晟不放心。

    这个理由在贾川这里是不成立的,只要是过在明面上的买卖,有账目可寻,对外公开,黔国公的担忧有些多余,真说出什么事,买卖离手,与黔国公府能有何干系?

    所以贾川觉着要么是沐莲自作聪明,要么是她当真所知甚少。

    这对贾川现阶段来说没什么大用,贾川便没有打断沐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