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住,将她哥的射术夸得神乎其神,顺带着又夸了她娘一把,说全村的妇人都没她娘能干,不仅能挑水砍柴,还能下地耕田。

    若弗此刻想的便是若自己待在这儿,往后岂不也得挑水砍柴,下地耕田?

    “嫂子,你怎么了?是又流血了么?”长红看她脸色发白,不禁担忧道。

    流血?

    若弗想起方才她们说什么小日子,她立即掀开被子,看见那打了两三个补丁的碎花裤子,眼睛都快瞎了。

    “这……这谁给我换的?谁把我送床上来的。”

    “哦,是我哥让我和我娘换的,也是我们把嫂子搀过来的。”

    是她哥让他们换的?也是她哥让把她送进他房里的?若弗欲哭无泪,被子一蒙,跺着床板大喊:“出去,你们都出去!”

    长红不明所以,安抚了两句便出屋去了。

    若弗已羞得无地自容了,自己来小日子教一个男子瞧见了,又有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给她换裤子,真真要臊死人了!

    所以昨儿宁长青说要放她走的话也是假的罢?不然他怎会又让她们把自己送到他床上?这儿难道没旁的房了么?信他不如靠自己!

    说干就干,若弗被子一掀,便起身下了床,忽而眼角余光瞥见灰色枕头下的一角水红,她伸手一抽,竟是一块绣鸳鸯的帕子。

    好哇!这人心里有人还想留她,真不要脸!

    若弗强压下怒气,轻手轻脚往外走,见厨房门半阖着,里头传来菜刀霍霍的声响,她于是小心翼翼挪出门……

    可转念一想不成啊,这儿四处是山,昨儿那大道一眼望不见头,用两条腿走什么时候才能到镇上?如此她有必要先去如个厕。

    屋子左边是灶房和柴房,那右侧定是厕轩了!

    她于是轻手轻脚摸过去……

    不一会儿,茅房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若弗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厕轩,更从未见过厕轩里围猪圈养猪,还有她脱下裤子的那一瞬,看见自己的月事带竟是草木灰的,在府里她用的都是雉鸡羽啊!

    为什么她这么惨?她是个名门闺秀啊!

    最后她是哭哭啼啼的被母女俩送回房的。

    宁大娘掺着她,又好笑又好气,“不就是头猪么,又没蹿出来你怕成这样?”

    若弗呜呜呜地哭着,这是她这辈子头回见活生生的猪,可不得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