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宁致远到底没想要她的命,只通知了她兄弟来把她接走……

    各有各的喜忧,小石头从此没了娘,长春却终于不用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只觉一直压在肩头的大石搬开了,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

    宁大娘只可怜他们这一大家子,因着先前王有余的事儿,长春本就不好说亲,这会儿更难嫁出去了;宁致远这后半辈子应当只能打光棍,不仅如此,今后在村里还抬不起头,他最是要面子的,往后的日子也不知怎么过;还有小石头,没娘照顾,日子还不知怎么样呢!

    没过几日,又传来消息,钱氏在兄长家上吊死了。

    这下,村里看好戏的更激动了,小河边,妇人们都在说这事儿。

    “这就是报应,她平日骂骂咧咧的,还老爱占人便宜,可不得有这一遭么?”

    “你说话积点儿德吧,人都死了,能自个儿上吊,可见她还知道羞耻。”

    “知道个屁的羞耻,知羞的能干出偷人的事儿?我看她也不是心甘情愿上吊的,八成是给兄弟姐妹逼成那样的,你想想,她名声坏了,往后嫁不出去,她兄弟能一辈子养着她?”

    “这话倒说得是。”

    “你们别只顾着说她呀,村长呢?他家咋样?”

    “他家,呵!他家那母老虎就差没把房顶给掀咯!你说他当上村长还不就靠他婆娘,眼下出了这个事儿,村长他还能当下去么?”

    “那定是不能了,脸皮得多厚呀,还做村长,还待在村里?”

    哈哈哈——

    在一阵哄笑中,众人又开始猜想谁会做下一任村长。

    果然,正月二十二那一日,村长一家收拾了细软,坐牛车离开了村子,据说夏芬桂哭了一路,不是舍不得,而是走之前,那些被她欺负过的姑娘引她去小树林,合伙揍了她一顿,她走时浑身挂伤,嘴角都被打破了。

    当事人都走了,可村民们的嘴瘾还没过去,开始编排起宁致远来,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宁致远身子不行了,不然钱氏也不会去寻村长那样瘦不溜秋的。

    宁致远这些日子都不敢出家门,脾性也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便打小石头,宁大娘去劝过两回才好些。

    而长春呢,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已歇了嫁人的心思,只想照顾好家里人,可这时候,曾家居然来提亲了,真真是惊掉了村里人的下巴。

    原来,若弗昏礼那一日,秦汾的那一撞,撞出了长春和曾阿牛的姻缘。

    那日回去后,曾阿牛满脑子想的都是长春低头时的娇羞,于是,他顶着重压,经几日的功夫,终于说服家里长辈,来向她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