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看元彻回在眼前恶狠狠地丢下一番狠话之后,就红着眼睛背过身去了。

    他方才来迎亲时可是过五关斩六将。

    没几个人敢拦他,但敢来拦他的都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拦门的那几个,最难搞的是元彻回和元蕴英。

    沈川倒是没有过多为难裴令仪了。

    文治里最刻薄的是元云和与慕水妃,郑女幼还算给面子。

    郑女幼含有挑衅意味地说出上一句叫裴令仪对:“昔年野草命当悬。”

    “幸得观音蔽霜天。”裴令仪从善如流地对出下一句。

    郑女幼便让了人。

    孙鹃纨他们是帮裴令仪冲门的,裴令仪看他们是半点用场也没派上,靠的还是自己。

    裴令仪笑着扶着元韫浓坐上花轿。

    南珠与金线饰嫁衣之上针针缀连,如此瑰丽的红,世间无与争艳。

    这身昂贵裁成的嫁衣,才配得起他的阿姊。

    红绸铺就的甬道蜿蜒至花轿前,鎏金雕花的轿厢恍若浮在云霞之上。

    红绸轿帘落下,轿夫抬起花轿。

    元韫浓刚才隔着盖头没瞧见裴令仪,只是朦朦胧胧看了个轮廓。

    现在上了花轿,是裴令仪骑着舞阳儿在前头开路。

    “郡主,郡主……”花轿边上传来小声的呼喊。

    元韫浓凑过去,“你不跟着你主子在前边开路,跑来做什么?”

    裴九从帘子那塞了一包糕点进来,“就是主上叫我买了点心偷偷给郡主的,主上说郡主肯定起了个大早都没好好用些米水,今日不能好好吃上一顿,先拿点心垫一垫肚子。”

    元韫浓隐约瞥见裴九做贼似的姿态,觉得好笑。

    她伸手接过了点心,“买的什么?”

    “买了点太史饼和牛乳糕,郡主就先垫一下吧。”裴九悄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