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行驶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是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军营。若若给营房将军看了令牌和秘梳,甩着胳膊飞快朝着裴玄翊的营房跑去,“爹爹,爹爹我来了。”身后跟着的侍卫都没有跟上她的脚步。掀帘进去,若若瞬间愣在原地。房间中燃烧着炭火,扑鼻而来的药香味让若若小鼻子一阵发痒。一张不大的床上,裴玄翊脸色苍白的躺着,没有一点动静。才月余未见,那张英俊的连已经消瘦的不行。乌黑的睫羽在烛火下倒映出一片光辉。削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整个人仿佛是风中飘落的树叶,治理破碎的感觉铺面而来。若若一步步走进,站在床边,她一双璀璨的眸子开始颤抖。小手轻轻抓住那只冰凉的大手轻轻摇晃,“爹爹,你醒一醒。”床上的人依然睡得安稳,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若若只感觉小鼻子一阵发酸,“爹爹,若若和娘亲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好不好。”赶来的军医也跟着一阵心痛。慢慢走到若若身边,他叹息道:“郡主,王爷已经昏迷了六七天了,你话他此时未必听得到。”赶来的温青竹眼眶发红,坐在床边声音都变得哽咽,“玄翊,我们来了。”若若小嘴巴微微抽动,“爹爹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伤口在哪里吖?”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看着胸口缠满的白布,若若险些掉了眼泪。“伯伯,爹爹的伤怎么样了?”军医一边叹息着一边将裴玄翊身上的纱布解开。一道鲜红的伤口从肩膀直到胸口。翻开的皮肉里面有些发白,伤口周遭的皮肤也是一片红肿。若若皱眉,“已经发炎了。”抬头问军医,“消炎药没有了吗?”军医结实,“从皇城带来的神药早就给王爷服下,可王爷依然高烧不退,伤口难以愈合。想来是那敌人的刀剑淬了毒,毒气深入骨髓,才会这般。”若若小手攥紧了拳头,“大坏蛋,还敢下毒!”难怪爹爹的伤口会发炎这么厉害。摸了摸裴玄翊的脉搏,若若发现已经微弱的不行。小手默默伸到背后,从空间中抓出一颗药丸,“快让爹爹把这个吃了。”一旁温青竹扶起裴玄翊的头,掐开他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惊得一旁军医连连摆手,“王妃郡主可要慎重,这药可不能随便吃,王爷现在太虚弱了,万一……”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完。可大家也明白是什么。若若仰着脸蛋儿紧张观察裴玄翊的反应,“我给爹爹吃的是万能解毒丸,可以把爹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只是伤口上的还要找到下的毒才能对症下药。”可是爹爹真的受伤太久了,伤口上的残留毒素都没多少了。她看不出来。只有找到下毒的人才行。急的军医一头汗,“哎呀,这如何使得,世上哪有什么万能解毒丸。”话音刚落,裴玄翊突然表情扭曲。低头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玄翊!”“爹爹!”裴玄翊眼眸微垂,大口喘息。地上的血迹漆黑一片。温青竹不停擦拭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水,“玄翊你感觉怎么样?”裴玄翊张了张嘴,又是一口血吐出。只是这次的血明显要鲜红了许多。一旁老军医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这……居然真的醒了?!”他赶紧上前给裴玄翊搭脉。裴玄翊眼皮微颤打开了眼睛,“青竹,你怎么来了?”微弱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可温青竹却松了口气,“玄翊,不只是我,还有若若。”“爹爹!”软乎乎的小团子倏地爬上了床。张开小胳膊就扑进了他的怀中,“爹爹,我还想你,好担心你。”神智慢慢恢复的裴玄翊看着身边妻女,嘴角勾起弧度,“我没事,不过是个小伤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宠溺抚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好久没见到女儿,此刻若若来到身边,似乎带走了他所有的伤痛。若若鼓着小嘴抬头,“才不是呢,爹爹是中毒了。”白嫩的小手指戳戳他结实的胸口,若若心中难受,“爹爹虽然醒了,可伤口的毒还是要清除才行的。”只是她实在不知道爹爹中的什么毒。看来只能问北凛的人了。裴玄翊坐直了身子,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解毒的事可以慢慢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突破重围。”军医赶忙提醒,“王爷,您身体里的毒素虽然已经排除,但还是很虚弱,可不能现在冲锋陷阵啊,不然伤口上的毒素会再次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恐怕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若若小脑袋瓜也跟着疯狂点动,“伯伯说的对,爹爹要听话。”裴玄翊深叹口气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走了下来,“不行,我昏迷这几天想必将士们的心也不稳定,我若是再不露面这场仗很难打赢。”“王爷,北凛皇帝派人送来书信。”门口突然传来禀报声。裴玄翊回身坐到了椅子上,“进来。”接过士兵递上来的书信,裴玄翊认真看着,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温青竹走了过来,“玄翊,可是发生了什么?”裴玄翊眉心紧蹙成团,攥着书信的手越来越紧,“难怪你们会突然赶过来,原来是轩辕明要挟。”母女二人立刻明白。若若拉拉他的衣袖,“爹爹,那个坏人就是想要见娘亲一面,我们来都来了就见一下,反正有你在也不会有危险。”裴玄翊蓦地抬头,眼神中满是坚毅,“我怎会用妻子换取退兵,身为将领我宁可死在战场上。”若若樱唇嘟嘟,“爹爹胡说,你忘了还有许多跟你一起打仗的叔叔呀,怎么能看着他们死掉呢。”裴玄翊愣住,抬头看了眼刚才送信风尘仆仆的士兵,心中顿时一阵凄凉。他无奈垂眸,这些将士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愿他们葬身他乡。温青竹默默拉住他的手,“玄翊放心,我定会保全自己。若是可以劝说轩辕明退兵也算是为将士们做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