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唐卿卿先去见了莺歌。莺歌被关在柴房里,发髻凌乱,衣裙脏污。脸上还有一道道抓伤。看来很狼狈。听到开门声,莺歌立刻抬眸看过去。没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所以很快又把目光垂了下去。唐卿卿走到近前,开门见山的问道:“昨晚,你为什么要对你的婆母动手?”莺歌头都没抬:“我昨晚不就已经说了吗?怎么又问一遍?”“莫非,没有人告诉九皇子妃?”说着,抬起头来:“那九皇子妃的人缘可真不好。”唐卿卿淡淡道:“戒断禁药有两种法子。”“一种无副作用,也不痛苦。”“第二种也无副作用,但是特别的痛苦,痛苦的人想去死,但死不了。”“言文颂也沾染了禁药。”“你身为他的母亲,希望他用什么样的戒断方式呢?”莺歌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你这是在用我儿来威胁我吗?”唐卿卿无所谓:“你说是就是喽。”莺歌捏紧了手指:“皇上命你建立戒断院,助染了禁药的人戒断药物,这是圣旨。”“你莫非想要抗旨不成?”唐卿卿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哪里抗旨了?”“我刚刚不都说了,戒断分两种办法。”“都有效。”“只是感受不同罢了。”莺歌抿着唇:“谁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不如死?我当然是想要无痛苦的那种。”唐卿卿点点头:“慈母之心,我能理解。”“只是……”“想要用无痛苦的那种,得让我高兴了才行。”“若是惹了我不高兴,我可不愿意费这个力气,毕竟那么多需要戒断的人呢。”“我总不能每一个都亲力亲为,保证他们一点儿都不痛苦吧?”“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所以,我只能选一个对眼的,或者利益交换几个。”“要么心情好,要么有利益。”“你说对不对?”莺歌颤抖着手指着唐卿卿:“你乃当朝九皇子妃,你乃北梁福星,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唐卿卿不为所动:“你多骂我几句,言文颂无痛苦的几率就又低几分。”莺歌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九皇子妃,您,您要如何?”唐卿卿瞥了她一眼:“我问,你答。”莺歌抿了抿唇:“就这么简单?”唐卿卿点点头:“对啊。”莺歌不自在的搓着手指:“那行,那你问吧。”半夏搬来一把椅子,唐卿卿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莺歌:“你为什么要打你的婆母?”莺歌摸了摸鼻子:“因为她该打。”唐卿卿又问道:“哦?详细说说?为何该打?”莺歌再次摸摸自己的鼻子:“说起来,这是家丑,不过为了文颂,我也遮掩不得。”“之前赵将军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我已经告诉了赵将军,她是假的,她并不是言郎的母亲。”“她是冒充的,想要勾引言郎。”“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实际上……”莺歌用力抿着唇,眼睛不自觉的往上瞟:“实际上,不止如此。”“言郎是知道的。”“毕竟,哪个孩子能认错自己的母亲?”“更何况,言郎是个孝顺的。”“所以,言郎肯定知道,这个贱货是假的。”“却还是养在府里,对她极好。”“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且时常请安问候。”“他们两个,有私情的。”“言郎是故意让那贱人假装成他的母亲,然后顺理成章的养在长公主府。”“毕竟,妾室和老夫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他还真是向着那个贱人。”说到这里,莺歌的语气变得愤愤的:“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也被蒙在了鼓里。”“要不是昨儿他药瘾发作,胡言乱语,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这对狗男贱女。”“我呸!”说着,又抬眸看向唐卿卿:“九皇子妃,我求求您,就用第二种法子给言和医治。”“他不怕苦,不怕痛,您不用那么费事。”“节省下时间和精力,完全可以照顾一下别人的。”唐卿卿问道:“那言和的亲生母亲,在哪里?”莺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小意奉承这个贱人那么多年?”“我早就撕烂她的脸了。”“我只知道他的祖籍是哪里的,但这些不用我说吧?”“你们轻而易举的就能查到。”“我只是他纳的一个妾室,平素里就是伺候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会打听那么多的事情。”“只要不断了我的吃喝就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九皇子妃,您问的我都招了。”“而且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敷衍,求您看在我努力配合的份上,给文颂用第一种法子,好不好?”“他还小,从未吃过苦。”“言郎那种发病的姿态,他肯定受不住的。”唐卿卿搓了搓手指:“你想要给言老夫人灌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莺歌的眸光顿时瑟缩了几分,她再次不自然的摸摸鼻子:“那,那是我买的。”“得知言郎,还有我的一双儿女都要被送来戒断院后,我去买的。”“我,我只是买来防身的。”“毕竟,我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自然要有些保命的手段。”唐卿卿眸光冷了几分:“从哪里买的?”莺歌再次抿了抿唇:“就是从一个药铺子里,我当时着急,并没太留意是哪一家。”唐卿卿身子往后靠了靠:“没关系,我不着急,你慢慢想。”“若是想不起来的话,我会让人带你去街上走一走。”“多走几次,挨家去问,总能问出来的。”莺歌紧张的鼻尖儿冒汗:“我,我想起来了,我是遇到了一个挑货的郎中。”“从他那里买的。”“毕竟是毒药,我哪敢直接去药铺子买呢。”唐卿卿点点头:“你买的这毒药,你可知是什么效用的?”莺歌抿着唇:“毒药毒药,自然是能毒死人的,不然还能有什么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