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从外面跑了进来:“皇子妃,费神医到了,正在府门前下马车呢。”唐卿卿怀孕后,顾沉就派人去找费三娘了。一来,费三娘是唐卿卿的结拜姐姐,唐卿卿怀孕一事理应告诉她一声。二来,费三娘医术高超,顾沉还想让费三娘多多费心呢。只是,费三娘行踪不定,顾沉的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后,来京的途中又遇到了些事情,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真的?”唐卿卿立刻起身,茯苓和秋桐一左一右扶住。她其实挺想念费三娘的。当初在南骁营,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后来回到京城后,费三娘也帮了她很多忙。唐卿卿挺着大肚子往外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费三娘快步朝着她们快步走来。尤其见到她后,费三娘都小跑起来了。“我的祖宗诶,你跑出来干嘛?”费三娘扶住唐卿卿的胳膊,顺便搭上腕脉。“有她们跟着呢,慢走几步无妨。”唐卿卿眉眼间含着笑。“好久没见费姐姐了,我心里想得慌。”“况且,适当运动,也有利于生产,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这脉象还不错。”费三娘点点头:“本来应该上个月就赶过来的,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听说你们路上遇到了流寇。”唐卿卿上下打量了费三娘片刻。“姐姐没事儿吧?”唐卿卿说着,也摸上了费三娘的腕脉。四平八稳,铿锵有力。费三娘笑笑:“我会医会毒会武功,安全着呢。”唐卿卿也跟着笑笑:“姐姐一路赶来,快进来歇歇,今天中午吃锅子,怎么样?”费三娘点点头:“我要麻辣的,重麻重辣的那种。”唐卿卿笑道:“好,一定。”费三娘入京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未央宫。燕茹菲烦躁的来回踱步。茱萸站在一旁,纠结半晌后才问道:“娘娘,那咱们还继续原来的计划吗?”那可是费神医啊。死人都能给救活了的存在。阎王见了,都得点头哈腰让路的主。唐卿卿还能如她们所愿,被刺激难产,而后一尸两命吗?燕茹菲猛地顿住脚步,声音冷的发硬:“为什么不继续?本宫就不信,费神医都那么神。”“不但要继续,还要再多加些手段。”“费神医不是厉害吗?不是号称可以和阎王抢人吗?”“那就让她去抢了试试。”燕茹菲捏紧了手指:“把那份蝎毒拿出来。”茱萸一惊:“娘娘,您……”燕茹菲深吸一口气:“如果不能衬这次机会彻底打趴下顾沉,我们以后机会就更渺茫了。”说到这里,燕茹菲眸底带出一丝狠厉:“庆国公府,很好。”茱萸垂下头:“奴婢明白了。”燕茹菲坐到软塌上,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闭起眼睛:“燕雪柔那里……”茱萸垂手站在一侧,安静等着燕茹菲的吩咐。燕茹菲掐了掐眉心,有些烦躁的哼了一声:“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茱萸心下了然,点点头:“奴婢明白了。”费三娘的到来,让燕茹菲急了。她计划了这么久。结果被自己的娘家侄子背刺了。如今好不容易还有后招可用,结果费三娘又来了。福星就这么有福气吗?再有福气的福星,只要不能为她所用,那也是没用的,她必须要除掉。神医费三娘,那就让自己看看,她究竟有多神吧。漠北。摩柯骑着马,身后跟着一辆大红的马车。和寻常马车有些不同。车厢是一顶轿子。云嘉端坐其中,头上盖着一顶龙凤呈祥的盖头。眼眸低垂间,她只能看到自己身上大红的衣裙,以及袖袍下微微露出的纤细手指。离开北梁地界已经好几天了。越往北走,就越冷。云嘉微微搓着手指,想着待会儿停下休息的时候,她再套一件棉坎肩。干冷干冷的。就在这时,马车的晃动停了下来。云嘉正想吩咐水容火染帮她添衣服时,外面却响起了摩柯的声音。像是特意压低放柔了一般:“云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隔着轿子,云嘉点点头:“当然可以。”摩柯的声音又响起:“按照我们漠北的习俗,你现在可以下来走走,你要下轿吗?”不等云嘉回答,摩柯继续说道:“因为九串红开了,我想请你看看。”“九串红只有这个季节才开,而且也只有这里才能看到。”“能回到都城就看不到了。”云嘉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按照北梁的习俗,她要入府的那一刻,才能下轿。摩柯也不催促。只是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这般把北梁的规矩和礼法都刻在骨子的人,将来怕是和他也不会一条心。就在摩柯摇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云嘉说道:“好啊。”下一秒,轿帘打开。云嘉穿着一身大红衣裙出现,龙凤盖头还顶着。火染水容一左一右跟着。云嘉并看不到摩柯,只是抬头抬到了一个大概位置:“还请殿下帮我掀了盖头。”她来之前,自然是熟读了关于漠北的许多资料。知道摩柯所言都是真的。刚刚之所以表现的很犹豫,是想拉扯一下摩柯的情绪。毕竟,太轻易得到的,总是不会太上心。摩柯点点头:“好。”一旁的水容,立刻递过去一根秤杆:“殿下,这是我们北梁的习俗。”“用秤杆挑起盖头,代表着以后夫妻二人都能称心如意。”“我们公主嫁到漠北,希望也能把称心如意带来。”摩柯笑笑:“这寓意好。”而后接过秤杆,直接挑起云嘉的盖头。云嘉适时露出灿烂的笑意。摩柯愣了一下,都说北梁女子娇羞软弱,可眼前的人却很灿烂热烈。到现在为止,他还都很满意。“殿下刚刚说的九串红,不知在哪里?”云嘉声音清脆。“在那里。”摩柯立刻抬手指向自己左边。云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