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卑贱,我自甘为奴为婢,哪怕是做个妾我都认了,可……可我不能被他送去伺候不同的人,我也姓林,若真是沦落到那个地步,林家脸上是无光的,连着您也要被人议论。”林端月冷冷的打量着哭得凄惨的她,只觉得好笑。句句都是祈求,偏偏句句又要加上隐晦的威胁。她的身份,林家的脸面。“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影响得了林家的脸面?”林端月轻蔑的笑了一声。林艺艺的话全部被堵在嗓子眼。咽了下口水,不可置信的望着雍容华贵的林端月。“回二房去吧,”林端月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再敢让我看见你,林姗姗就是你的下场。”她极少说这样直白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击得林艺艺头晕目眩。等她离开后,林端月才吩咐束姑姑,“找个机灵的人看着她,别限制了她的自由,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束姑姑疑惑,“你觉得她出王府另有目的?”林端月轻笑,“李洵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若不是有所图,宁愿把人勒死也不会便宜了我。”那样锱铢必较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林艺艺出来。束姑姑又将周川的事情说了。“和他说,明日上门提亲,三天后,林家娶妻嫁女,一起办了。”林端月果断,可束姑姑却是吓了一跳。“她是奴籍,若是嫁人了,万一王爷闹起来如何是好?”林端月却说,“林艺艺马上就死了。”死了?束姑姑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还是太子妃想得周到。”她若是真的甘心嫁人,方才就会直接说。倘若她直接说要嫁给那个校尉,从此过安稳的日子,林端月想,自己是会成全她的。很明显她不想。进了王府,见识过锦绣富贵,就没那么容易割舍了。瞧着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去宫了。是啊,东宫可是比王府更好的去处。有野心没错,有志向也没问题,可是需要别人来成全的路,走着走着就有丢了命的可能。果然,等李溆从户部踏进林家时,就见林艺艺从廊下飞奔了出来,跪在众人跟前。“奴婢雍王府婢女,参见太子殿下。”林政辅当场脸就黑了,斥责道,“大胆,冲撞了殿下,该当何罪!”林艺艺不慌不忙,口齿清楚,“奴婢有话,想单独禀与殿下。”林政府怒极反笑,“你一个婢女,也配和殿下说话,还不快滚。”李溆脸上漾着笑意,声音柔和,“林大人非外人,有何不能当面说的。”林艺艺不卑不亢,“王爷让奴婢传话,特意嘱咐奴婢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奴婢的身契尚在王府,不敢违逆王爷的命令。”她故作坚强的姿态格外容易让人怜惜。李溆眸光一闪,随即笑道,“既如此,那便借林大人的外书房一用。”林艺艺磕头,不让人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书房的门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林艺艺双膝重重地跪倒在了李溆的脚边。她的眼中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求殿下救救奴婢,求殿下救奴婢一命!”李溆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是王府中的丫鬟,为何需要孤救你?孤又能如何救你呢?”林艺艺见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声泪俱下的讲述着李洵如何在贵妃新丧期间就全然不顾礼法,在王府里肆意寻欢作乐。说到自己的被迫去伺候别人时,更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