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朱慈烺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晨风吹动他的衣袍,发出轻微的簌簌声。见并没有多少人离开,心想居庸关已失,闯军南下之势已成。但只要能在京师组建起一支可靠的军队,未必没有转机。万一自己的便宜老爹今晚不肯提前南迁,那就需要有人能抵挡住闯王的攻城,给他们留出逃离的时间。

    当然,前提是要先把这些来“撸羊毛”的刁民收拾服帖。

    “王伴伴。”朱慈烺轻声唤道,目光依然停留在城下。

    王承恩连忙凑近,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千岁爷有何吩咐?”

    “护驾新军的编制准备得如何了?”

    王承恩立即正色道:“回禀千岁爷,老奴打算编三营九局,每旗设两名旗总。其中一名由吴家家丁担任,另一名则由缇骑...”

    朱慈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搞得那么复杂。缇骑另编督战司即可。”

    王承恩眉头微蹙,试探着问道:“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兵权岂不都握在吴提督手中?”

    “本宫自有计较。”朱慈烺淡淡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眼下要务是护驾出行。”他可不想让王承恩借机控制军队。这位太监总管虽然忠心,但忠的是他的爹,而且太过老实,不懂变通。万一他和崇祯帝意见不一时,他不敢保证王承恩会站在他这一边。过多的权力在王承恩手上只怕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象吴襄这种有欲望的人才更好把控。

    “千岁爷说得是。”王承恩微微躬身,不敢再多言。

    朱慈烺转身踱步至城墙另一侧,仔细询问起马车马匹等物资的准备情况。城下的喧嚣声依稀可闻,混杂着马蹄声和器械碰撞的声响。

    “城门防守如何安排?”

    “回禀千岁爷,已按您的吩咐,各城门都有精锐把守。”

    朱慈烺点点头:“让王伴伴的干儿子守东直门,吴襄之子守朝阳门。其他城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若父皇今晚不走,就全部封堵。要尽可能拖延闯贼攻城。”

    北京城的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本不应该短短两日就沦陷。朱慈烺作为朱氏后代子孙自然对明朝的灭亡特别留意过。记得史书记载李自成的大军是三月十七日半夜,由守城太监率先打开外城的城门,让闯军进入了今复兴门南郊一带。后三月十九日清晨兵部尚书张缙彦又主动打开了正阳门城门,将李自成的部队迎了进来。所以朱慈烺决定釜底抽薪,直接把其他城门都封堵上,只留下东直门和朝阳门留可靠之人把守,方便离开,杜绝掉这一隐患。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朱慈烺转头望去,只见内校场方向不断有新招募的壮丁进入。他们衣着普通,神情忐忑,却又带着对未知的期待。

    “走吧。”朱慈烺整理了一下衣襟,“去内校场看看。”

    王承恩连忙跟上:“千岁爷,这些新兵恐怕...”

    “无妨。”朱慈烺淡然一笑,“忠诚这种事,总要一点一滴积累。现在就看谁能忽悠得住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