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时天sE才刚转暗,但由於背着大包小包和三天两夜游玩所积的疲劳,大家并没有再相约吃饭,而是各自踏上回家的旅途。除了方正yAn。没有任何言语,他只是背着他的行李袋站在那,等我拿到自己的小行李箱,再跟着我一起离开,踏上我回家的路途。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一切像是无声的默契。行李箱轮子嘎啦嘎啦响,混合着我们的脚步声和闲聊。「有出新口味的霜淇淋耶。」经过便利商店时,我惊喜地发现门口的广告,不顾他说我是个胖子,蹦蹦跳跳地冲进去。从便利商店出来时,他看我手上拿着两支霜淇淋,一脸傻眼。「吃两支也太胖了吧?」「一支是给你的啦!」请问,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在异X手拿两支霜淇淋朝自己走来时,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要一个人嗑两支?什麽默契,都是我想多了,臭直男。误会我让他一阵尴尬,他m0m0鼻子,转移话题。「你的手机刚刚有响噢。」刚才看到霜淇淋太兴奋,我甚至把手机连着行李箱直接搁在店门口就跑进店里。「帮我看一下是谁。」双手拿着霜淇淋的我只能用下巴示意。「密码?」「你不知道噢?1005。」「谁会知道啊?又不是每个人都把生日当成密码。」「大家都知道阿,蔓蔓、楷开,安妮她们,我所有帐号的密码都是生日加英文名字。」「太容易被盗用了吧?」他皱眉,输入密码,把解锁後的银幕摆到我眼前。「谁会盗用我这种小老百姓,你担心自己吧,T坛明日之星的帐号应该满多人想盗的。」我把一支霜淇淋塞到他手里,接过手机回电给我那V儿几点到家的妈。他吃着霜淇淋,表情若有所思。「换个密码吧。」我挂了电话後,他皱着眉和我说。「好啦好啦,AiC心欸,你是我妈喔?」这男人可真是唠叨又多虑。进家门前他再次叮嘱我一定要立刻把密码换掉,我只好站在门口发毒誓给他看。当我举着手说,我一进门的瞬间就要改密码否则会两个月内胖二十公斤而且永远减不下来的时候,心里想着这世界男人这麽多,我为什麽偏偏要选这北七。谁叫我就喜欢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呢?把他送走後,我一边默念着自己选的、自己选的,一边把手机拿出来。袜子都还没脱就开始把各个密码逐一更换。更改到社群软T帐号时,系统跳出提醒,告知我更改密码会让帐号正在登入状态中的装置都被登出。我查看了一下,发现除了我的手机和电脑外,还有一台没有印象的电脑仍登着我的帐号。我居然登入了别的电脑後忘记登出?简直难以相信,我甚至都不记得是什麽时候在哪个地方的哪一台电脑,系统显示那台电脑和我在同一个地区,大概是图书馆或诊所里的电脑吧。被自己的智商吓得合不上嘴,即使知道会被他骂,还是忍不住传讯息跟方正yAn分享了这件事。讯息显示已读後,手机随即响起,银幕上斗大地写着他的名字。连看着这三个字都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我什麽时候变成这种大惊小怪的人了?喜欢上一个人还真邪门。「喂、喂……」明明接电话前清过喉咙,开口还是结巴了。「看吧,你这白痴。」我喜欢的人这辈子打给我的第一通电话里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侮辱我。谢罗。睡前我会再跟自己内部讨论一下,看是不是一定得喜欢这没水准的男人。现在就好好心动吧。毕竟他的声音在电话里低了些,毕竟他的笑意就在耳边扬起,如此接近,如此让人心脏鼓噪。通话的过程中,我们聊着极为琐碎的小事,b如他在路边看到一只橘sE的野猫,我们便开始讨论橘sE的猫大多是公的,三花猫大多都是母的。或b如我抱怨懒得整理行李,於是他又b我发誓等他到家後我要即刻离开沙发去洗衣服,否则会变胖十五公斤。「哇你还帮我减五公斤噢,我谢谢你欸。」「你最近胖了,没那五公斤也差不多。」和喜欢的人第一次的通话中,我骂了三字经。我就说嘛,真实生活离少nV漫画真的太远了。进入梦乡前,第一届叶月圆能不能喜欢一些b较正常的男人脑内讨论会议结案,结论是能。但隔天早上经过我的座位时,他随手放了一袋早餐在桌上。一声不吭,也没有丝毫停留,看来是想耍帅,营造出一种他只是在路上捡到一袋早餐後找不到地方丢,只好随便找个人桌上扔,还因为怕被骂乱丢垃圾而逃跑的意境。可惜纸盒一打开,里头的薯饼蛋饼摆明就是特别点给我的。我想起上学期的某一天早晨。冬天的星期一总是特别难爬起床,我在马路上百米冲刺,手脚并用地爬楼梯,好不容易在第一节课打钟前进入教室。紧张的心情和疲累的双脚都不算什麽,只有隔壁传来的阵阵早餐香味让我空腹的肚子痛苦至极。「拿远一点。」我摀住肚子,皱着眉说。「你经痛噢?不可能吧,你这麽强壮的人欸。」「我肚子饿。」听见我的苦衷,他居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平时我很满意的浅浅梨涡现在看起来也很欠扁。「分我一个。」我伸手抢他的筷子。「不要,」他拍掉我的手,抢回筷子「吃你自己的。」「就是来不及买阿!不然我g嘛抢你没品味的___啊啊!你居然还吃薯饼蛋饼……」在我最饿的时候吃我最Ai的早餐,杀人诛心。我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戳他的小人後,把课本cH0U出来翻开。忽然,装着薯饼蛋饼的纸盒压到我的书页上。我愣了愣,转头看他。「你g嘛?」做人不要太过分了,不给我吃居然还放到我面前。「给你。」「蛤?」「阿姨给错了,我不吃薯饼蛋饼。」这人不是疯子就是白痴吧?疯子才不吃薯饼蛋饼,白痴才觉得我会相信有人不吃薯饼蛋饼。见我呆呆张着嘴,一动也不动,他的手伸过来。「不吃就算了,我给别人吃。」「吃!我吃,我吃,别冲动。」疯子白痴都好,送的是薯饼蛋饼我就吃。「吃啊,看我g嘛?」「筷子……」他叹了口气,碎念着「抢人早餐还抢人筷子」,把筷子递给我。说抢就过分了,你自己挑食不吃的,我这顶多算捡吧?「又g嘛?」他没转头看我,却知道我还是盯着他看,没有动筷。「N茶该不会也是阿姨给错了吧?」「叶月圆,做人不要得寸进尺。」「好的,对不起。」我安分地吃起薯饼蛋饼。有问有机会嘛。谁知道呢?都不吃薯饼蛋饼了,Ga0不好也不喝N茶啊。从回忆里cH0U身,我忽然觉得自己领悟了什麽,掏出手机,点开他的聊天室。圆:你AiSi我了吧?已读了一阵子,他才回覆。方正yAn:还我方正yAn:不给你吃了圆:不给我吃给谁吃阿?圆:你又不吃薯饼蛋饼方正yAn:你g嘛记我的饮食习惯?方正yAn:肯定是AiSi我了吧记我早餐菜单的人说什麽?最喜欢吃薯饼蛋饼和不吃薯饼蛋饼,哪个b较好记很明显吧?我正要收起手机,又有一则讯息跳出来。方正yAn:还有,我吃薯饼蛋饼。啊啊。开什麽脑内会议,我哪可能喜欢上正常的男人。我就喜欢这种耍浪漫都要过几个月才承认的怪人。世事真的难以预料,有时候话说得太早,会被未来的自己狠狠打脸。我曾说过,看方正yAn的b赛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猜怎麽着?我现在正在浪费时间。今天甚至没有b赛,就只是练习而已。我从来Ga0不懂电影和漫画里,放学後去看男主角练习篮球的情节。又热,又无聊,乐趣到底是什麽?从前刘为霖拖我过去看他打篮球时,我总是低头滑手机,并不断祈祷着快点结束,我才能回到冷气房。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地坐在T育馆地上,认真凝视着一个人。他如此耀眼。也许是那身道袍真的太适合他,连最无聊的护身倒法训练也令人目不转睛。有些人是天生适合做某件事情的。我对柔道一窍不通,但我无法阻止自己感叹,他生来注定就是要练柔道的。平时看了会让我皱眉的汗水,在他前额居然闪闪发光。疯了,真是疯了。叶月圆,你脑子不清醒。他朝我走来时,一手整理腰带,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他的手背筋络分明,和他平时愚蠢的笑容形成莫名的反差。我脑内的警铃大作,随着他越走越近,心跳越来越快,脸颊越发炙热。我在这里中暑了吗?幸好他在我面前几步距离就停下脚步,否则他可能会听见我心脏的躁动。「你等我一下。」他说。我点头。在蓝sE地垫、T育馆挑高天花板的背景里,白sE道服、腰间黑带,和他。此刻我只能点头。一张开口,「我喜欢你」便会脱口而出。这难道就是主场优势吗?他转身往淋浴室的方向走去,几个男生围了过去,都是生面孔,可能是今年加入柔道社的学弟吧。「学长学长!那是谁啊!」感觉得出来他们想压低声音,可惜没什麽用,我还是听得到。「你nV朋友吗?」另一个学弟问。「白痴噢。」方正yAn往他脑壳一拍。「不是吗?」他没回答,於是那学弟继续说。「那我要上罗?」「你排队啦!我也要她的IG!」弟弟们我还听得到,你们要不要走远一点再说?我拉长脖子试图观察方正yAn的脸sE,他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任凭学弟们讨论着如何x1引我的注意力。我扁扁嘴,心里隐隐感到不满,虽然如果立场对调,我肯定也会不予置评。正常人都不会对这些话作出反应的,一来他们可能是在开玩笑,二来,我们确实什麽关系都不是。正当我感叹了下这模糊的关系,以及现实生活真的不是在演Ai情电影时。我瞥见了他的侧脸。他张嘴,带着一点点笑意。他的声音在喧杂的环境中显得很小,我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我本在怀疑自己是不是Ga0错了,但当我看到梨涡浮现在他的右脸,毫无道理的,我相信他是真的说了。熟悉的怔愣随着他嘴型的开合再度降临在我的心上。等待他淋浴的时间,我滑着手机,远处有两个男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向我靠近。长期被流言蜚语攻击的我,立刻就能分辨他们是不是怀着恶意,幸好从他们的表情和给人的氛围来看,大概只是想搭讪的。随着刘为霖和他的党羽即将毕业,都不怎麽来学校以後,我的传言少了许多,最近走在学校里,开始有些没听过关於我八卦的高一天真小男孩会试着接近我。不知道为什麽,在T育馆更频繁的发生,可能是因为很少在这看到nV生吧。我把那两个可Ai的小男生打发走後,方正yAn正好从淋浴间走来,头发还带着一点点Sh气,全身散发着柑橘香气。「走吧。」这次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几乎没有距离的位置。「你头发没有乾耶。」「有吗?差不多了吧?」我垫起脚,他顿了一下,配合地把头低下来。我的手轻轻触碰着他的头发,第一次注意到这里的洗发JiNg是无患子气味。不是我不注意他,是因为平时我的鼻子和他的头发大约差了三、四十公分。「g嘛不吹乾再出来?」很难得能看见他的头顶,我忍不住多碰了几下。「我吹半乾的时间你都能作乱,我吹全乾这T育馆还要不要练习啊?」作乱?吃醋就吃醋,怎麽还能吃得这麽讨人厌啊?「我好好的站着而已,太漂亮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对他翻白眼。他咋舌,往我的额头弹了一下,往前迈步。看他略埋怨的背影和带着Sh气的头发,我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生气喔?Ai生气欸,方正yAn吃醋鬼。」我跟在他後面蹦蹦跳跳,心情愉悦到极点。「别吵,再吵你以後不准来。」他用手钳住我的後颈,大拇指轻轻摩娑着我的发丝。「怕什麽?你把刚刚说的话大声地在T育馆宣布一次就好啦。」被压制住动作的我抬头对他说,目光狡黠。「谁怕啊,」他先是无所谓地回,过了几秒才问「我刚刚说什麽了?哪句?」我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再低下头一次,接着在他耳边复述在进淋浴间前他说的那三个字。「靠!你偷听别人说话g嘛?」他倏地抬起头,脸r0U眼可见地涨红。「我没偷听啊,」我对他笑,但他不敢看我,胆小鬼「我用看的。」他用手堵住耳朵,边嚷着听不到我不听边往前疾走,我跟在他後面小跑着笑。这一刻夕yAn正好,微风也好,柑橘、无患子、我们的笑声都很好,而他和他说的那句「别碰她」更好。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你怎麽在这里?」高二最後一次段考前的晚自习,我惊喜地在教室後方的位子看见方正yAn。青年世界赛即将到来,通过选拔和培训的他刚成为这届b赛最年轻的柔道代表选手。最近他如火如荼地准备b赛,期末考什麽的早已放推,不要说晚自习,连正课时间他都被特许去进行训练,不到T育馆去根本堵不到他。现在他却坐在课桌前,桌面上还摊开着一本书。「我不能念点书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懒散地回答。不予置评。「念得怎麽样了?」我啪一声把书放到他桌上,坐上他前方空着的位子。「不怎样。」他闭上眼,眉头微皱,右手按在左上臂搓r0u着。「也是,反正你没差。」我可不是在挖苦他,方正yAn做为通过国手选拔的T坛明日之星,用某种我不知道的入学管道,已经确定保送名校T育系。基本上,他现在就可以像那些即将毕业的学长姐一样把书丢了。「怎麽会没差?T育特招生也要考学测。」既然如此,你也拿支笔装一下吧?你的笔躺在桌上看起来很寂寞耶。「你用特招生的管道g嘛?能保送就保送了阿。」他终於停止按摩左手臂。「保送只能进T育系。」「对阿,怎麽了?」T育选手不念T育系要g嘛?他沉默不语,脸sE有些怪异。「怎麽了?」我探出身子询问,结果被他拿课本拍了额头。「快念你的书吧,想暑修吗?」罗嗦。「你也得暑修啦。」我反驳。「闭嘴,我不听数学考二十二分的人说话。」「没关系,反正我不跟英文三十六分的人讲话。」「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幼稚了?」蔓蔓坐在远处,语调嫌弃。安妮抬眼看了下我们。「那是在打情骂俏啦,不用管他们。」她说得很大声,大家的视线往这集中,我跟方正yAn双双低头,立起课本,把自己的脸埋在里面,阻隔逐渐变大的起哄声。我们俩的课本接在一起,成了一堵墙。墙里只有我和他,凝视着彼此。他们喧闹着,而我们沉默,只有眼神在流动,时间、空气,甚至是我们两个的关系,都是静止的。我从来不知道教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的白光能这麽柔和。把一切都模糊了。他的脸庞、他的眼神,都朦胧地让人想触碰。指尖轻轻爬上他的手背,沾水似的点了一下,他反手便握住了我的手指。零点五秒的T温传递。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宣告着我们互通的心意,所以,我们在等什麽?几个月来,我在心里一直抱持着疑惑,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即将沸腾的暧昧里,我们都Si守着最後一句话。但谁也不需着急,现在很好。只要他一直如此真挚的看着我,我便别无所求。考试之前,有一件欢天喜地、值得庆祝的喜事。高三那群牛鬼蛇神终於要毕业啦!我总算要脱离那群疯子,回忆过去这两年的悲惨时光,我觉得自己能撑到他们毕业简直是必须写进求职履历的闪光点,这抗压X之高,就算没加班费没年终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工作还得帮全公司跑腿都不会离职。「你笑得很开心嘛,还以为你会很怕。」我们班被cH0U中要去礼堂观礼,在路途中,方正yAn对我说。「他们要滚出我的世界了,当然开心阿。」他的笑意里有些欣慰,大手轻拍我的头顶。时隔多日,要再看见刘为霖本人,还是会有些不适,但亲眼看着他离开这所学校带来的安全感,可以压过这点情绪。我一路上哼哼唱唱,到了礼堂,经过一楼的毕业生,所到之处皆掀起一阵譁然,有时我真的满担心这些人,一把年纪,都要去念大学了,还因为八卦里的主角经过而大惊小怪,这样的人以後到底能成什麽大事阿?上了二楼的观众席,气氛明显正常许多,我们迅速找到班上的位子,大家正因为在段考前有个理由不用上课而感到开心,根本没人想到、也没有人在乎我和刘为霖同时在一个空间里。这才正常嘛。看看高三被刘为霖领头的猴子军团T玷W成什麽鬼样子。坐好以後,方正yAn说要去找认识的学长姐们,前脚刚走,颜又楷就到了,他环视阶梯型座椅,在第三层看见我後,就往这走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自从毕业旅行後,我们就没再讲话,我传给他的讯息也没收到回覆,时至今日我还是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气。中间蔓蔓曾试着让我们和好,但作用不大,颜又楷连蔓蔓都不搭理,久而久之我们也就半放弃了,只是偶尔会在三人的群组里面两个人聊聊天,看颜又楷会不会哪天忽然不气了就加入话题,目前还没成功。现在他居然坐到我旁边的位置。坐在前方的蔓蔓回头,和我交换惊讶的眼神。这应该是个友善的讯号吧?「怎麽了楷开?不气了吗?」犹豫了一阵,我向他搭话。「嗯,我想通了,是我反应太大,」他望着前方,眼神有些空洞「抱歉。」我愣愣地眨眨眼,怎麽回事,他居然自己释怀了?还有这种好事?「好好笑,太严肃了啦,不气就好,不要再跟我吵架了!」我回过神,大力拍他的背,他被我拍得一震一震的,我们两个都忍不住笑出来。「他人呢?」他左顾右盼都没看见方正yAn,於是向我提问。「应该去找刘为霖他们了吧?」他们是朋友,我老早就知道,也释怀了,他跟那样的人有联络,不代表他也是那样的人。但亲口说出他去找那个人,还是有些反感。「没吧?他应该是去找柔道社的学长姐。」听见我的话,坐在我斜後方的阿岳cHa话。「你怎麽知道?」「你怎麽不知道?」阿岳睁大眼睛,满脸疑惑「他跟刘为霖没有讲话很久了欸。」「蛤?」我皱眉「为什麽?」「我才想问你咧,准备校庆那阵子,他就不太跟那群人见面了,」阿岳双手抱x,很认真的回忆「好像就是你们几个去买食材那天晚上,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找刘为霖打球,他说不要,之後就再也没去过有刘为霖的场合了,怎麽揪都说没空,除非路上遇到,还是会打个招呼。」「他们一直跑来问我方正yAn是怎样,」他越讲越激动,语气表情充满委屈「我怎麽知道阿?谁知道他为什麽忽然不想跟他们联络?」我想说话,阿岳却x1了口气接着讲。「这就算了,反正他练柔道这麽忙,本来和高三的关系就没有特别熟,不见面也没有差,结果!」他的眼睛忽然瞪大。「校庆结束後,不是有补假吗?补假完回来上课那天,晚上他忽然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刘为霖在哪,我说可能在球场吧,因为刘为霖根本没在认真念书,他整天都在打篮球,但也没有打到像方正yAn练柔道那麽专业啦,毕竟要像___」「讲重点!」我整个人转成面对他的方向,抓住他的肩膀摇晃,这人讲故事的废话怎麽这麽多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刘为霖备考期间在g嘛好吗?「重点,好,重点。」他抓抓头,重新组织一下语句後,用极具戏剧X的语气说出以下的话。「重点是!方正yAn去球场找他,一看到人,二话不说就往他脸上揍,也不只脸,反正他把刘为霖揍了一顿,g超恐怖,我们几个根本不敢去拉,全部站在那里看。」「我从来没看过他打人,他之前还跟我们说练竞技T育的绝对不可以打人,我也没看过他生气,他那天气成那样真的没人敢去劝架。」「而且他们打架,那算打架吗?算单方面施暴吧?刘为霖那麽瘦____阿重点,对,讲重点。总之,听起来,他们好像是因为你的事情在吵架,方正yAn往他脸上挥第一拳後,就说什麽你打她了,是不是?那个她是你吗?应该是吧?我想不到其他人。阿所以,你们交往的时候,刘为霖真的有打你噢?」「应该是有啦,因为刘为霖好像也觉得自己理亏,被揍完之後没追究,就两个人闹翻了而已。然後高二和高三两边就跟着慢慢疏离了,要b的话我们当然更站在方正yAn这边阿,虽然他都不说到底是怎样,但他平常人这麽好,会打架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真的豁出去欸,他是专业的柔道选手,怎麽可以打架?要是刘为霖恼羞要跟他闹,他就毁了!要赔钱之外,肯定不能保送大学,我们都为他捏一把冷汗,好险後来没怎样。」资讯量实在过於庞大,他滔滔不绝地讲,和完全僵y的我形成强烈对b。买食材那天。他发现我的手掌上满是自己压出来的伤痕。校庆补假後那天。我跟他说了和刘为霖交往时的详情。脑袋嗡嗡作响。连自己的思考都听不见。忽然我想起试胆那晚,他和我说他只打过一个人。心脏紧缩着,搔痒,发麻,甚至有点痛。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情绪。开心?因为终於有人为我出一口气?生气?因为他做事没经过大脑,差点就断送自己的人生?过於复杂了。紧接着我忆起他听我说完刘为霖长期对我施暴时,那副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和隔天他确实有些红肿的指关节。这瞬间,发烫的眼眶压过了千愁万绪,太炙热的激动涌上,滚烫脸颊上的热意聚集到眼里,一点点汇流成水气。可能连要滴下的泪都会是灼热的。「哇哇哇!你g嘛啊?」阿岳慌了手脚,惊慌地表示自己不该把这事告诉我。颜又楷愣在原处,几秒後才回过神,从口袋拿了包卫生纸给我。我接过卫生纸,拿在手上紧紧握着,赫然泪水一滴滴打上卫生纸的包装袋。「喉___你怎麽把叶月圆弄哭了?你做了什麽?」刚回到位子的陈家豪看见蔓蔓和安妮围着我,踮起脚尖才发现我正低着头泣啜。「冤望噢,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跟她说___」阿岳急着解释,此时,随着脚步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些轻挑,有些慵懒,而现在还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慌张和关心。「说什麽了?」把我弄哭的罪魁祸首如是说。我实在抬不起头,只能盯着他的鞋看,今天也是白sE运动鞋。那双鞋让我更难受了。这一周明明是段考周,但因为世界青年b赛将近,别说减少练习天数了,他几乎花了双倍的时间训练,天天都去T育馆报到,早上五点半到校,再从放学练到我晚自习结束。他是那麽热Ai柔道。耗尽所有的T力和时间,每每在教室回头看他,他总是昏昏yu睡或直接趴下休息,到家後,还有自主练习、T能训练、有氧耐力增强等着他完成。他倾注自己的全部,在即将升上高三的现在,牺牲读书的时间,灌注在练习中,无疑是背水一战。柔道是他的所有。而这样一个需要用T保生资格进入大学的T育选手,竟然动手打人。拿他过去十几年的努力、未来几十年的境遇当赌注,压在一个人渣身上,赌刘为霖会不会追究这件事。就为了我。「我只是跟她说你痛扁刘为霖的事情而已啊,你没有跟她讲噢?」即使没抬头,我也知道方正yAn的静默是愤怒的,也许还瞪了阿岳一眼,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方正yAn往前跨一步,安妮二话不说就让出我身旁的位子。「有什麽好哭的?你心疼他噢?」他的玩笑起不了作用,我依旧控制不住眼泪下坠,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来关心的同学越来越多,我们周遭被围得密不透风。他轻轻叹了口气,鼻息离我好近,无奈之中又浅含着一点点笑意。「没事没事,」他和同学们说「帮我们跟美惠说一下,就说我们去厕所好了。」听到这荒唐的烂藉口,为了守护我的名节,我只好抬起Sh答答的脸,带着鼻音反驳。「谁要跟你一起去上厕所阿?」「好啦那我送你去保健室行了吗?这理由够不够合情合理?」「去保健室听起来也___」孤男寡nV的,一起去保健室也很母汤阿。「我们去保健室。」他没有要搭理我对我冰清玉洁的名誉的重视,迳自交代阿岳,接着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要我跟着他离开。动作有力,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