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世界很美好。我这麽想着,视线对着地板。关於班会的後段,我的记忆很模糊,连班上最後要卖什麽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一件事。「分工就这样吧。」魏君瀚说完便下了讲台。黑板上斗大的字T写着,采购组:董蔓萱、魏君瀚、方正yAn、叶月圆。我眼前一黑,心脏狠狠地被勒住。剧烈的恐惧袭击我的内心。手又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掐进掌心。去年,事情发生以後,我发现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一感受到喘不过气的恐惧,就会无法控制地握紧拳头,如此才能藉由手掌上的痛,暂时从深不见底的颤栗中清醒,至少让自己不要当场落泪或呕吐。那一阵子我的手总是坑坑疤疤,布满紫sE青sE甚至是暗红sE的新月形痕迹。这是个很糟糕的习惯,但总b三不五时跑去厕所呕吐好,通常痕迹不会留太久,也不是痛到让人无法承受。只有一次嵌破了皮,留下了到今天都还依稀可见的疤痕。见我忽然安静下来,方正yAn往这看来,我迅速松开攥紧的拳头,把手藏到背後。他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只知道,现在我坐在大卖场门口的石椅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祈求蔓蔓赶快来。方正yAn跟我的恐惧泉源在有些距离的地方聊天,依稀还能听见他们在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真的好险方正yAn来得早,要是只有我和魏君瀚单独在这等待,我的手掌可能又要多几个洞。「对不起!」蔓蔓一来就往我这奔,丝毫没有理会他们两个。我明白她的道歉不是因为迟到,而是为了让我独自在这里面对魏君瀚感到愧疚。我想和她说没关系,打从我到的时候,方正yAn就已经在和魏君瀚聊天了,我便无声无息的在远处找了个位子坐下,虽然有些煎熬,但也不至於像平时一样痛苦。但我还来不及讲话,魏君瀚就往蔓蔓走来,我吓得往後退,和方正yAn并肩进入卖场。方正yAn往我的手瞥了一眼,没有表情。後来才想起,我们班要卖小披萨。四个人浩浩荡荡走到卖饼皮的地方,发现我们要的尺寸只剩两包。「这样不够吧?」蔓蔓说。魏君瀚显然没在听她说话,他顾着把饼皮放在蔓蔓的脸旁边b对。「你的脸b饼还大耶。」魏君瀚和方正yAn确认过眼神,一起爆笑出来。「再去另一家买吧。」蔓蔓翻了一个白眼。「分头行动吧,」方正yAn从笑声中挤出这句话「你跟魏君瀚去把配料买齐,我们去另一家店买饼皮。」「蛤?为什麽?我想跟叶月圆去啊。」蔓蔓抗议。「那你们等下就不要抱怨东西很重提不动。」魏君瀚扔下这句话就往前走,蔓蔓思索了一下,用眼神取得我的意见後,匆匆跟上。他们一走远,我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谢天谢地。」我呢喃着。「是谢谢我吧。」方正yAn回了我的自言自语。我转头看他,发现刚刚和魏君瀚笑闹的表情已经消失地一乾二净。这表情不太对,语气也很不寻常,既无力又不悦。「什麽?」我问。他没有回答,迳自往前走。一声不吭,气氛莫名的僵y。前面说过,方正yAnb我高了三十公分整,他正常往前跨步时,我根本赶不上他,只能三步并两步地跑。「你g嘛?」没反应。「怎样啦?」不讲话。「到底怎麽了?」这人在闹什麽脾气?是哪里惹到他了?我捏住他的手臂,平时他都会用力往我头顶打以表反击,现在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你到底怎麽了?」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y是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他被迫停下脚步,低头看我。他停得很晚,我们之间的距离出乎我意料地靠近,有点令人不自在。我清了清喉咙,往後退一步。他面无表情看着我,眼眸里深不见底。一时之间我无法辨识那情绪是什麽。到底怎麽回事?我被b急了,在他脸前面一蹦一跳地用力挥手。「喂,你是月经来___」话说到一半,我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瞬间我满腔不满都塞在喉咙里。我瞪大眼睛看他,嘴巴一开一阖,讲不出一个完整的词,甚至发不出一个音。於是我等他开口,但始终没看见他紧抿的嘴唇有任何动作。取而代之的是,用带着强y态度的力道,不顾我挣扎地把我的手拉到他眼前。另一只手覆上我的手指,牢牢固定。完蛋了。我想把手cH0U回来,但他一动不动紧紧扣着。我只能看着他凝视我的手掌。像是要看穿那些褐sE、暗红sE,结痂掉落、尚未成伤的新月形痕迹。抓着我手指的那只手逐渐收紧。他端详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另一只也给我。」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压抑着什麽即将涌出的情绪。那语气不容拒绝。我低头,咬住下嘴唇,慢慢把藏在背後的另一只手伸出来。他扳开我紧握住的手指。然後又是沉默。很久的安静,久到空气都凝固一般,令人窒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情从惊慌失措逐渐转变成无奈。好啦对啦被你发现了,我手上有伤,不然你想怎样嘛。但他的表情太莫测,我不敢像平时一样白目,说些没营养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我想抓痒。」过了一阵子,我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畏畏缩缩地开口。他终於把视线从我掌心移开,仍然没放手。「快点啦,」我0U鼻子「我鼻子很痒耶。」他挑起一边眉毛,改用一只手圈住我的双手,轻放在我腰间,空出来的右手伸到我面前,用力搓r0u我的鼻子。「你g嘛啦?」我惊叫。「怎麽了?你鼻子有垫东西吗?」他失笑。终於笑了。弯弯的眼睛、浮起的梨涡。笑容远b其他任何表情适合出现在他脸上。「不能问吗?」回家的路上,他忽然开口。夕yAn在他衣服上、头发上,闪闪发亮。一片澄h中,我们两个的影子稍微碰在一起。「不能。」我过了几秒才回答。路灯一盏盏亮起,马路上的车随着太yAn西下接连打开车灯。天sE由橘h转成粉紫,再逐渐变蓝。「你何必问我,」我说,语气中的轻松挟带了一些偏激「刘为霖没跟你说吗?」「他跟每一个人说了。」他回答。我怎麽一点都不意外呢?那人渣。我轻蔑地哼了一声。他停下脚步,我发现他没跟上,转身歪着头看他。「我不相信他,」他直gg看进我的眼里「我相信你。」三步之外,他的声音格外清晰。穿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就像穿过了无数个我哭着睡去的夜晚、一道道我亲自压出的伤痕。「你不告诉我也行。」他耸肩,语气一派轻松。接着用不符合语气的动作,几乎能称上温柔的力道,小心翼翼把我的手掌端起来,像捧着易碎的宝物一样。长期练T育让他的手b一般的高中生要粗糙许多,他手心厚厚的茧抵着我的手背,有些发痒。「但不准再有新的了。」「……」我没Ga0清楚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他的语气能这麽理直气壮,为什麽他要关注我的掌心有多少痕迹。又到底为什麽他可以这麽自然而然的一直触碰我的手?少nV的手可以这样说m0就m0吗?太多问号得不到解答,我只知道他手里传来的温度和强势中混着关心的话语让我的心跳躁动不已。砰咚砰咚,震耳yu聋。我不敢抬头对上他那双有好看弧度的眼睛,可是没想到,盯着他按在我手掌上的拇指,居然也是件让人燥热的事情。啊,真是疯了。「你管很多欸。」我撇开头,把手cH0U了回来就往前走,这次他随我的意愿放开手,并轻松地跟上我的脚步。「我可是有数过的噢,」他自豪地说「别想唬拢我。」我寻思着反驳他的话语,想对他翻个白眼或说一些轻松好笑的话回应。但当我回头看向他时,偌大的词库只剩下一个形容词而已。和煦。意指温暖的yAn光。这辈子就连写作文都没用过几次的词,竟在一个夕yAn西下後的傍晚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太yAn根本还没下山?到家後我久违的看了我的手掌。双手的皮肤上分别有三个和两个暗褐sE的疤,其余痕迹多是些过了几天就会消掉的瘀青和皮下组织出血。回想起事情刚发生那阵子,我一边哭一边把指甲抵在脸颊上。当时我想,就是这张脸把我害得那麽惨。但在那样极端的崩溃中,我还是狠不下心抓花自己的脸。至少用指甲压手掌不太会流血留疤,而且也没人看得到。没想到维持了这久的习惯,被坐在隔壁的讨厌鬼发现了。他没有表现出我预期中别人应该有的反应。大感震惊的问我为什麽要这样、大骂我怎麽这麽不Ai惜自己,或露出同情又不知道该说什麽的目光。都没有。他就只是凭着不知道哪来的觉得我会听话的自信,淡淡说了一句「不准再有新的了」。连我自己都意外,就这麽一句话,效果拔群。我坐在书桌前,回想他抓着我手时凝重沉遂的眼神、夕yAn下他笑弯的眼睛。想着想着,一时鬼迷心窍,就决定以後别再这样毁容自己的手掌了。这之後,我们照惯例当作没事发生,继续打架吵架,唯一不同的是,每天早上到校时我都会摊开手掌让他看一眼。他会若无其事地瞥过,然後只字不提,像平常一样跟我闲聊。「你今天放学是不是又要烙跑?」校庆和运动会在即,班上同学们都会自主留下来准备,但这个大忙人总是缺席。「没礼貌,」他对着我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不痛,但很让人火大「那哪算烙跑,T坛需要我阿,我不去练习,柔道社怎麽运转阿?」「运动会不是T坛的一环吗?你不在,我们班的大队接力怎麽运转阿?」我头也不抬地敷衍他。「需要我喔?」这是什麽没羞没燥的话?我猛然抬头,看到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盯着我。还真的是树不要皮必Si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关我P事!我又不跑大队接力!」我大叫。「我又没说你,我说班上的大家。」他露出一个贼头贼脑的笑脸。确实,那句话根本没有主词,我反应那麽大g嘛。丢脸到说不出话,只好趴下装睡。还听得到他在窃笑。这人怎麽这麽烦?我恼羞成怒往他椅子一踹,他不甘示弱地摇晃我的桌子,双方又差点打起来。放学钟响,大家很有默契地把桌椅搬到教室的侧边,放好之後就聚集到中央,通常方正yAn在这个环节就会拎着书包跟大家说再见,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但他此时此刻还站在我旁边。我低头看他的鞋,是运动鞋。「你怎麽不去练习?」我从後面的橱柜里拿出sE笔,他跟在我後面,看来是因为从来没留下来帮忙过校庆准备,所以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晃来晃去。「我怕再不帮忙会被排挤阿。」他懒洋洋地说。忽然刚开学时他一个人趴在教室睡觉的画面浮现在我脑子,当初就是被那一幕骗到,害我以为我们是同病相怜,没想到,以结果论来说,只是我去找了仇人的朋友搭讪而已。紧接着,我想起过两天他被人群围绕的场景。有莫名的不悦感。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谁敢排挤你阿?他见我就地坐下,也跟着坐到磨石子地板上,帮我拿些小东西压住摊开後卷起的海报角落。「你是刘为霖的朋友耶,怕什麽阿?」我也不想当个愤世忌俗讲话带刺的nV人,但这句话就在我开始着sE时不经意脱口而出。他m0了m0鼻子,装作没听到一样的问我另一个地方要涂什麽颜sE,然後按照我的指示,乖乖拿起橘sE的彩sE笔。「你涂出去了啦!」他愣了一下,直起身子,仔细观察後发现橘sE真的超出黑sE麦克笔画出的界线。「呃,」他不知所措的模样看起来挺新鲜「那怎麽办?」我啧了一声,往他那挪动。他忽然僵住了。一时之间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直到他制服散发的香气扑鼻而来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背靠上了他的x口。g什麽g什麽?叶月圆你冷静点,现在可是在进行班级事务,紧张什麽?我用力眨眨眼,说服自己回到心如止水的状态,毫无波澜,风平浪静。「去去。」我挥挥手,像极了妈妈叫小孩子别在这碍手碍脚。他迟迟没有移动,久到我b自己维持平常心的意志力已经快支撑不住。能听见心跳声,分不出来是他的还是我的,只知道跳得很快,太快了。他为什麽还不嚷嚷着「靠我这麽近g嘛?想吃T育新星豆腐是不是?」然後嫌弃地跳开?我现在该怎麽做?要把他推开吗?我要自己移到另一边吗?还是乾脆用头撞他的下巴?随着他呼x1的频率,我的心脏跟着收紧,没时间想对策了,在维持这个距离,我的心脏怕事会直接从喉咙跳出来。要嘛是我心跳过快昏厥,要嘛是他被我撞到脑震荡,不是你Si就是我活,这世界还是自己最重要了,抱歉了方正yAn,你要被我牺牲了,我暗自下定决心,把头低下来,准备狠狠朝他的下巴攻击。往上抬的瞬间,他猛然往旁边闪。「想杀人阿?」他按住我的头,又在额头弹了一下。我m0着被他弹红的地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才继续未完成的工作。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他画错的地方有够大片,要用厚厚的浅蓝sE广告颜料才能盖过在界线外自由奔放的橘sE。我试着屏气凝神把颜料沿着界线涂,但从马尾掉下来的发丝不断g扰我,搔得我脸发痒。我0U鼻子,拨不开,甩甩头,还是拨不开。歪头蹭蹭肩膀,头发才终於离开我的脸,可惜无法固定,过了几秒又掉下来。好火大。这实在太g扰人,想重新绑好马尾,低头看看我的手,沾满颜料。我暴躁地啧了一声。再掉下来一次,我就去洗手把头发绑好。我一边想一边等待头发再一次滑落。结果就这麽没有掉下来了。而被他手指碰过的轨迹,像是冒出细小火花一般,炙热又刺痒。如同要回应我的不敢置信,他的指腹又一次把已经稍微固定住的发丝顺到我的耳後。他的手指很粗糙,触感特别清楚、强烈的烙印在耳後的肌肤,久久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烫。所以这个人到底凭什麽一直碰我啊?不知道男nV授受不亲吗?不怕被告XSaO扰吗?拿着水彩笔的手早在他第一次触碰我发丝时停下来,但我始终不敢把视线移开海报,我就这麽看着浅蓝sE的颜料被纸x1收,逐渐扩大。不抬头我也知道是他。因为他的气味,因为眼角余光里有他白sE的运动鞋。因为。没有因为。我就是知道,不是别人,是他。想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靠近我的时候,就没有其他男生给我的那种恐惧感。方正yAn很不一样。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大概是他太白目、太欠扁,以致他有特别的亲和力,但最近这里由好像越来越不管用了。这些日子以来,那麽多我说不出话的片刻、无法反应的瞬间,不断加快的心跳和涨红的脸颊。真的都能用亲和力来解释吗?不然呢?这个疑问斗大地跳出来,在脑袋里挥之不去。不是因为亲和力的话,是因为什麽?「你也涂出去了阿。」他的语气在笑。我可以想像他的表情,嘴角翘起一边,轻轻的弧度,因为笑得不深,只有一点点梨涡,眼里含着些许笑意和闪烁的光亮。这时候贸然看向他是很危险的。只要一眼,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太yAn还没下山,光从窗户洒落,我看着细致的光晕打亮磨石子地板,想起每一次他在yAn光里出现。想必此时此刻,光衬着他和他的浅笑,一定很好看。所以我还是抬头了。原本只是想偷偷瞄一眼,视线却促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瞳孔在yAn光下是剔透的褐sE。「b起刘为霖,」这一刻他才回应了我那麽久之前说的话「我b较想当你朋友。」配合着yAn光、微笑,和耳朵後面还发热的触感。真会挑时间说话,堵得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校庆当天,所有班级的摊位都集中在T育馆前的大广场,这里理所当然成为整所学校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摊位不大,大部分的班都采轮班制,把班上同学分成好几组顾摊,其余时间可以到处逛逛。我们班的暴君魏君瀚认为,让大家自行分组、选时间顾摊,是一件毫无效率,浪费他生命的无意义举动,因此直接宣布直接按照座号顺序决定,一个时段三男三nV,不得异议。好险托每天跟方正yAn在教室表演冤家相声的福,我和班上同学已经算是熟悉,不然我大概会因为跟蔓蔓分开而崩溃,然後整场缩在摊位边边。我一边想着幸好幸好,一边从桌子间的缝隙钻进摊位。校庆的欢乐气氛感染了我,还哼起歌来。但一看清楚摊位里坐着谁,我就y生生把音符吞进去。魏君瀚。整个帐棚下就只有他一个人。我无声地瞪大眼睛,手心簌簌冒出冷汗。没事,没事。我强迫自己展开手指。这些同班的日子里,魏君瀚不曾对我展开实质上的攻击,扣除他外漏的恐怖灵压有时会吓到我,我们基本上互不g扰,或者说,根本没说过话。平时我都躲得远远的,而他觉得我很脏,自然不会靠近我。对,他觉得我很脏。应该说,这所学校大部分的学生,都觉得我很脏。在他们眼里,我是劈腿、lAnX、水X杨花、把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的真心摔在地上狠狠践踏的贱nV人。刘为霖的朋友们处在风暴核心,对我的偏见更根深蒂固,这很正常。但高一时在放学後的教室角落被他们团团围住质问的记忆,始终无法随着时间消失,午夜梦回时,一次又一次,以不像梦境的清晰画质,不断重播。魏君瀚就站在那些人之中。可能是事情过太久了,高二之後他对我通常是面无表情,没什麽攻击的兴趣,但那天他眼里的鄙夷,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也刻在我本能的恐惧之中。都过去了,过去了,这些事已经过很久了。这几个月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像平常一样,找个角落躲起来,撑过这段时间就好。x1气,吐气。我调整好呼x1,拉了一张离魏君瀚最远的椅子坐下。张开手掌一看,很好,没有新压出的泛红。为自己的成长欢欣鼓舞一下後,我掏出手机,点开蔓蔓的聊天画面。快来救我。怎麽了??你不是在值班吗?我飞快按着键盘,刚打完「魏君」两个字就被打断。他只不过说了一声「喂」我就吓得把手机弄掉。魏君瀚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的手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有事想问你。」我不敢弯腰捡起手机,也不敢看他。就这样低头看着手机银幕跳出蔓蔓焦急的讯息。「嗯。」久久我才挤出这一个状声词。「你跟刘为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怎麽问确「是怎样?」什麽是怎样?那个停顿只能让他思考出这种模糊的提问吗?我握紧拳头,想起方正yAn那的告诫,又松开手。「什麽……怎样?」「太yAn饼说你不是那种人。」他说,语气冷冽但没有感受到恶意。我想像了那个画面,蔓蔓在魏君瀚强大的偏见下,像只绵羊在对抗狮子一样跟他吵架,坚持我不是大家嘴里讲的那样。实在很感人,面对绝对的权威可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她的努力已经到了让人鼻酸的程度。魏君瀚看我一直不说话,又开口。「而且方正yAn从去年就一直___」他说到一半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喧闹声,可能是有谁来了吧。他刚刚说方正yAn?关方正yAn什麽事?我抬起头想问。却看到了我最害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