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玉莲玩在一块的,有关系好的,自然也有只是面子情的,回去便将发生在郡主府花厅的一幕幕绘声绘色地宣扬出去。

    周心怡便是其中之一,她父亲是京都府尹,算是圣上的心腹。

    平日里,周心怡并不怵钟玉莲,但每次交手,总是她输,输便输了,让人膈应的是,有时候明明是钟玉莲的问题,最后却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这就十分不得劲了。

    所以,她尤其看不上钟玉莲的假清高。

    也因此,这会儿给她祖母说起今日的事,格外兴奋,“真是痛快啊祖母,我早跟您说了钟玉莲就是惯会装腔作势,往日我说她什么,她就那幅‘你怎么能这样’的模样,让我一拳打在棉花上,特别难受。”

    她祖母在上首嗔了她一眼,“你啊,就是个实心眼的。”

    “祖母。”周心怡不依。

    她母亲在一旁敲了敲她,开口却带了点不认同,“宁安郡主这么做,到底不妥,也不大讲究。到底是母亲早逝,今日这事传了出去,她往后如何婚嫁?”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不知道钟玉莲有多会说,难道让钟玉莲败坏了宁安郡主的名声才算好?”周心怡转向上首,“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祖母道,“往日也不知道钟家老太太是这么个脾气,都道她大儿子战死,她唤回宁安郡主,必然是念着她的,谁知道……这无父无母啊,又没有支应的长辈,脾气再不硬点,怕是被磋磨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不是!”周心怡连连点头。

    不肖两日,钟老太太偏心、钟府二房与宁安郡主不睦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

    所以,等到春日宴那天,钟倩独自一人带着丫鬟铃兰锦屏参加宴席时,无人觉得奇怪。

    恪静这段时间和钟倩混熟了,她远远看到钟倩便招手,等钟倩坐下,才凑到她耳边低语,“你那个堂妹,不知道怎么的走了我四哥的路子,今日也来了。”

    四皇子?

    “四皇子也来了吗?”太子她是知道的,却是不知,四皇子原来也是参加了春日宴的。

    她眉心微蹙,近几日她都在思考如何向太子示警,手头没有人脉,想通过恪静,恪静却突然跑去了温泉庄子,她便只能在今日随机应变。

    “不仅四哥,除了我二哥,其他几个哥哥都来了。这么露脸的事,他们怎么会不来?”恪静撇嘴,显得很不满,“倒是我二哥,他才是最应该来的,偏偏他那性子最不耐烦这些。”

    钟倩心中惊讶,“春日宴”难道不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吗?

    她看“小电影”就是这种感觉,名门贵女才女们在九曲桥的一边,隔着流水,偷偷打量九曲桥另一边的才子贵胄。

    所以,露脸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地问,“这春日宴还有其他目的?”

    “自然,不过与我等关系不大。”恪静挥手让下人给她上一盏甜羹,“是我二哥带回了西北饥荒的消息,但你也知道如今边关战事频发,军饷吃紧,西北的饥荒便只能另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