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只闻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哈哈哈哈!”

    陡然,皇帝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将册子拍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

    “陆龟年啊陆龟年,枉你在朝上铁骨铮铮,谁都敢针对,连朕都不放过,却原来是个惧内的!”

    张麟一愣。

    他做刺探,干脏活,跟皇帝见面时基本都是气氛凝重。

    还从来没听过皇帝这样大笑。

    今儿这差事也是轻巧。

    他便也跟着凑趣,附和地说:“在卑职家乡那边,管这样的人叫‘耙耳朵’。”

    “哦?”

    “就是怕妻子,对妻子唯命是从,妻子一变脸,他就吓得腿软心虚的男人。”

    皇帝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怎么,你家那边,很多惧内之人?难道那边女子都很粗野难缠?”

    张麟道:“各地民风不同,卑职家乡偏远,未受圣人教化,女子不懂以夫为天。当地女人们还说,耙耳朵不是怕妻子,而是敬重妻子、爱妻子,不忍心让妻子生气难过。”

    “岂有此理!天下竟有这样的民风?”皇帝笑道,“幸亏你离乡去家,不然岂非一生要受女子磋磨。”

    张麟躬身:“能身居京城替陛下尽忠,是卑职一生最大的荣光。”

    马屁拍得响。

    但若要他选,他还真觉着家乡的女子够劲。

    陆大人的夫人,泼辣之程度,倒是有些像他家乡女人了。

    长得又十分好看。

    陆大人福气不浅呢!

    “你且下去,册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