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我说了,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先前误你不信你,现在又不能回护你。我自负执念太过,才累你今日。”

    雪地里站着的两人,同样有着无法释怀的痛楚。她觉得心如刀割般嘶嘶作痛,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裴衍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她是最真切的存在,无论委屈和悲伤都不轻易言表,在她面前他觉得身如微尘,这是从来都不曾有的情感。

    暮云感觉到那只手滑过她眼角的冰冷触感,被她泪水浸染过的手指触感如冰柱般冷冽,犹如他的苍白无一点血色的唇一般。

    “恨我么?”

    暮云深吸了一口气,这半年她有过很多情感,最无助的时候也怨过他,唯独谈不上“恨”字。

    “我恨自己。”裴衍笑出声来,面具下依旧温柔地脸部轮廓,吐出的话如冰霜。

    回去后,她发了热夜里咳嗽地撕心裂肺,她不想叨扰他人,从床榻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听说了吗?皇上伤势越来越重了早上听说急诏所有军机大臣入宫,立太子的事终于定下了吧。”

    她托着沉重的步伐推开房门,见范晚立于过道正和店里的伙计在说话。

    范晚晚上要理账睡得晚,见她出来了忙上前来。

    “沈姑娘,你身体还需多休息,怎么起来了?”

    她摆摆手,喉咙发炎了很疼勉强能出声。

    “邹掌柜,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是谁被立太子?”

    这事本不和她有关系,但现在比起李愔当太子她更希望是李潼,因为这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沈姑娘,我有一表亲在宫里当差,听说皇帝这次伤得很重御医也说不好了,军机大臣都入宫,立嫡立长唯有二皇子了。”

    皇帝伤势如此之深她虽觉得不合常理,但立储人选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暮云觉得五雷轰顶,眼前视线一黑顿时没了意识。

    闭上双眸前耳边响起范晚和邹掌柜的惊慌失措喊叫声。

    “二皇兄,你想干什么?父皇还未殡天,你胆敢召集重兵包围宫禁?你想造反吗?”李潼将身后的简充仪和广安公主母女护在身后。

    广安公主和平妃紧紧抱在一起,看着持着长戈利剑的重兵被吓得尖叫连连。

    李愔冷笑一声,持剑托起李潼的下巴,“造反?朕造什么反?父皇也活不成了这皇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尔等一个也活不成。”

    李潼双腿发颤,他手头无兵听闻后宫被包围他才奋力跑来,心中牵挂着他的母妃简充仪和笉芜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