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悄悄,细细听还有窗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是现在,夏觐渠的吐息一张一合喷在叶瞻庭的脖颈。

    叶瞻庭的臀部挨着夏觐渠的胯部,脊背自然而然贴在夏觐渠怀中。

    其实鞭痕并没有像刑讯那样鲜血淋淋,只是一条条破皮的鞭痕,抽出的血砂凝固在红痕上,变成血痂。

    碰上去很疼。稍微摩擦也会很疼。皮肉紧绷了也会疼。

    躺在夏觐渠怀里,听着夏觐渠很浅的呼吸,感受着夏觐渠胸膛的起伏,疼痛没有被彰显。

    叶瞻庭想和夏觐渠说些话。说些什么,叶瞻庭也不知道。

    夜里人的思绪是混乱的吗?叶瞻庭开始怀疑自己。思绪全部变成了和夏觐渠相处的点滴,夏觐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为什么叫了外人。被绑来平阳、被囚禁、叶永胤、漠北人、还有交代柏靖臻他们干的事、放出去的鸣鸟……很头疼,叶瞻庭放纵着自己的思绪,不再去想。

    夏觐渠。

    怎么会搞到夏觐渠床上?命中注定这个词有些矫情,也许是必然。叶瞻庭脑袋里乱的很,昏昏沉沉。

    睁眼时天色大亮。叶瞻庭朦朦胧胧记得,夏觐渠起床的时候吻了吻他的脸颊。好像还若有若无叮嘱了尽量少去福寿屋闲逛的几句话。

    睡足的叶瞻庭收拾好后走出屋门,和在门外侍立等候的许舟打了照面。

    “殿下早上好。”许舟躬身行礼,接着说,“夏大人嘱咐您用膳后练箭。”

    叶瞻庭叹口气,不知道夏觐渠在打什么算盘。平心而论,叶瞻庭的射术很好,不需多练。压着心里的疑问,叶瞻庭来到桌前,一桌子菜,全是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叶瞻庭夹了些合口味的菜品,沥净汁水,尝了几口,轻轻放下筷子。

    昨晚夏觐渠说今天只有两次机会。

    飘着桂花的小粥食之寡淡,叶瞻庭喝了几口,放下杯盏也不再用。

    昨夜折腾弄乱的庭院已经被收拾干净,花花草草凡被压折的,全部换了新植,效率之快,叶瞻庭不免咋舌。

    原本以为夏觐渠会变着法子折腾他,叶瞻庭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到了射箭的时候,许舟只是搬来箭筒。

    “殿下,二百支箭,夏大人嘱咐说不能停下,射完再补。”许舟照例躬了躬身,一丝不苟地传递着夏觐渠的吩咐。

    不许停吗?这是要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不让出门。

    如果这样,夏觐渠会回来的很早。叶瞻庭在心里揣摩。一手抽过一支箭搭上弓弦,拉弓,视线对准靶子上的红点,叶瞻庭松力送箭,正中圆心。

    ……

    肌肉被拉开,凝结的伤口好像被撕开,衣料摩擦,汗水浸过,灿阳当空……箭筒中的羽箭已经过半,叶瞻庭的准头也不似最初。偏离靶心的箭越来越多。

    再次举起弓,叶瞻庭眯起眼的时间久了些,靶场被布置在夏府进门的大院,日头升高,白花花的光无半点遮拦全照在大院,晃的叶瞻庭眼睛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