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将军,这些都是陛下要我们做的。”樊哙劝道,“我们只管去就行了,子房办事你还不放心?”

    韩信怔了下:“他要求的?”

    “对啊。”

    “为什么?”韩信不解。

    刘邦不知道韩信有这么多茫然,他自己偷偷地又去换了衣服,他有些后悔自己中途还跑一趟张良的府邸去看韩信了,着实有些累了。

    幸好他还是赶到了,穿着一身朝服,看着韩信朝他走来,那双眼睛有的只是一阵茫然,但还是跪了下来。

    他亲手给韩信加冠,只因他已经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了,而正因为只有他能给韩信加冠,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这么兴师动众。

    因为他是帝王,亲手加冠也成了恩赐。

    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他抬手簪上发簪,放上纶巾,刘邦望着韩信低垂的双眼,一时愣了神。

    萧何把竹简递上去,刘邦看了许久,随后在“重言”两个字上画了个圈,算是彻底定下了。

    及冠之后就是宴席。

    韩信被敬了一轮又一轮的酒,脸上已经有了些红,刘邦心里有些不安,他以前酒量没有这么差的:“都散了吧。”

    刘邦话一出,全都相继离去,然而毕竟是张良府上,张良顿了顿:“要不……臣去温一碗醒酒汤?”

    “给朕备一辆马车。”刘邦直接伸手穿过韩信的膝弯把他抱了起来,出了门正好看到外面停着的马车,张良暗暗叹了口气。

    刘邦将韩信抱上了马车,突然想起当初自己深陷埋伏,韩信弯弓引箭的场景。

    那时他因为身受重伤,只能趴在韩信的背上,曾经在他记忆里宽阔的背,怎么如今变得这般孱弱?

    那些对韩信处以私刑的都被他弄死了,灰都扬了,但是……他的大将军,还能回到当初吗?

    这笔债,又该怎么算呢?

    刘邦伸手拂过韩信的眉眼,突然听到韩信咬牙切齿的梦呓:“……刘季……刘季!”

    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眼中的恨意还未消退,骤然对上刘邦的目光。

    韩信怔了下,随后垂下眉眼。

    “这般恨朕吗?”刘邦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只是似乎叹了口气,“那便恨着吧……重言……”他第一次念出了这个今天才取得字。

    “我们便这样不死不休的纠缠下去吧。”刘邦抬起他的腿,韩信睁大眼睛,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眸色冷下来:“这是什么地方你看清楚,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