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看着我的时候。

    我下意识还是害怕。

    对于他伸出手,这个动作我是真的有条件反射。

    由于我老和他谈我的太傅淳于越所言,他常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这样的境况我都快习惯了。

    而此刻,我们差不多身高,我赶紧微微低下了头。

    父皇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做,拍了拍我的肩。

    我从来没觉得,他对我笑得有这样温柔过。

    “扶苏,见你如此,我还算放心。”

    父皇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闭目养神。

    我听他说放心。

    我黯然失神。

    父皇这时候该是只有二十多岁,我那时候肯还是个稚子。

    他怎么会知道,他寄予厚望的我,辜负了他全部的期望。

    虽然来之前,小妹给过我一颗药,说要我来之前服下。

    站在忘川的河畔,潺潺流动着银光的河水像是天上星宿山川。

    小妹穿得奇怪,但那是我的妹妹荷华,我认得。

    我看着小妹的眼睛,我听她说:“哥哥,别怕。”

    她柔柔地整理了我的衣衫,慢慢擦去我颈部的血迹,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感受到任何痛。

    她再次轻声对我说,“哥哥,我来接你。”

    然后,她说,她要带我去一个新的地方,这一颗药,还有那个新地方,能忘记过去的亏欠,遗憾,痛苦。

    我接过那颗看起来红得有些吓人的药丸,沉思良久,对她说了个好。

    在漫长的隧道中,我听到小妹跟我讲了很多故事。

    她也和我讲了许多新世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