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只见干戚前方龟裂的大地陡然间凸起,伴随着土石纷飞,一颗仿佛山峦大小般的头颅从地下探了出来,满是污渍的脸上有着各种颜料浓妆艳抹残留的痕迹,而那双纯黑的眼眸之中,此时却满是藏匿不住的惶恐之色。

    这位天庭新贵一路杀上来的名声,哪怕是被封印在地下,浑浑噩噩的她都常有听闻,更何况近百年以来,地府中因意外死亡的魂魄们更是几乎撑爆了枉死城,以至地府爆满,诸阎罗判官不得不紧急修改那些几乎被虫蛀了的阴律。

    虽然,最初的他们仍只具备畜生道等资格,需要进行漫长到几乎无尽的岁月,才偶有那么一些得以升入人间道,还得是泛九州文明的其他位面,而非是本土。

    而在这遍地狼烟,热流肆虐的焦土之上,一尊恍若通天之柱的身影于暴虐的火海中漫步而行。

    但在如此直接的恶意之下,为了净化而来到九州本土的张珂,却在将整个吐蕃都差点翻了一遍的情况下,愣是没有遇到哪怕一个外域蛮夷。

    张珂怒喝道:“魔女何在?”

    通天的火海自高原上掠过,灼热的高温之下,万物都在碳化变形,也在炙烤之下拉近了关系,即便是住在高山上的独具者,此时也大可自豪的说一句:我在吐蕃遍地熟人!

    张珂的神念一如火海一般,狂躁的扫过燃烧着的大地。

    而贵族的奴仆,却是下贱的货色,是宛若青稞一般,撒一把种子来年便能在地里长出一插又一插的消耗品。

    “在,在,在,妾身一直都在,还请帝君莫要砸了!”

    我拿他们当陷阱,你拿他们当耗材是吧?

    无视了那深渊中,隐约传来的万诡嚎哭的声响。

    那比珠峰还要高耸的身躯,犹如一条盘蛇一般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的身躯更是引得地上碎石动荡,余震不断。

    不同于先前仅局限于地表环境的破坏,此次他毫不收敛的情况下,宏伟的斧刃齐根没入了脚下的大地,其锋锐的尖端直接戳穿了地脉,且撞到了幽冥跟人间的天幕。

    话是这么说的,但二狗子跟蛮夷在张珂的眼中并无太大的差别,且前者更遭人痛恨。

    桌上的食物,仪式的耗材,又怎能跟人一样叩拜神佛,祈求上天的眷顾?

    连贵族的家丁都是如此,更别说被他们圈养的牧民跟奴仆。

    “敢做不敢当是吧,有本事钻门缝,怎么没本事站出来!”

    因地动而崩塌的山峦将半山而建的庙宇直接整个覆盖,曾经用大量石头堆积,无数的金银珠宝镶嵌铺就的繁华庙宇,就这么的陷落深渊,永无天日。

    试探着从地下爬起,见到那些曾经如锁链一般囚禁在她身上的地脉此时并无反应,魔女的脸上陡然浮现一抹惊愕之色,但转而便被深邃的恐惧所掩盖。

    但这也足够给吐蕃的红黄黑三教带来不可弥补的重创。

    放在平时,吐蕃之中必然有不少热衷于星象的僧侣跟巫师们去沉心钻研异常星象所潜藏的隐喻,但如今,早在焚世的怒火燃烧之前,那些博学多识的大僧侣们就已经被东土来的佛敌给杀的头颅滚滚。

    如此,扎根在这片高原之上,不论是传承数千年的自然巫师,还是新晋崛起的密教僧侣,亦或是那些保留了原初本性,重新崛起的外域教派,经此一次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