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魏木嫣不耐烦地打断她,“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人像齐整个后宫妃嫔的?”

    见贵妃不相信,顺妃心里着急,便拉过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容妃,极力解释道,“娘娘,妃妾说的是真的,容妃姐姐也看到了,姐姐你说说她是不是长得像极了和我刚刚说的那些人?”

    魏木嫣这才注意到容妃脸色苍白不甚好看,声音缓和一些问,“容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容妃方才一直出神想着皇帝有了与明德皇后完全一样的替身,宫里其他人可还会有容身之地,皇帝眼里可还会看得进她人,自己老了会不会被遣到波若寺孤独终老,一想到这些,惊恐不已,实在没心思听进去端贵妃和顺妃的对话。

    直到魏木嫣又唤了好几句,“容妃......容妃......”就差拿水泼醒她了。

    容妃回过神后,来回看着她们发懵。

    顺妃慌张地拉住她的衣袖,忙问,“容妃姐姐,你说说御园那个女子是不是长得和很多妃嫔相似?”

    容妃虽然回过神来了,但心里强大的畏惧不安让她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带说话唇齿都在颤抖,“贵妃娘娘,若妃妾没猜错,那女子……是珍妃,她不是长得像宫中妃嫔,而是长得和......其姐......一模一样。“

    魏木嫣闻言倏地从上方紫檀木椅站起,神情严肃,像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她睁大眼,视线定在容妃身上,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问,“一模一样,你确定没看错?”

    容妃没有回避魏木嫣的视线,颤音肯定道,“确无眼拙。”

    顺妃脑子不够用,除了听懂她认为那个所谓品级低下的妃嫔竟然是珍妃外,其他什么姐啊一模一样的话压根听不懂,听着只觉得她们在打什么暗语,可只需知道御园那女子是新人珍妃便足以让她腿软。

    家世,容貌,除了身体可能没她好,其他条件通通甩她百条街,这样的人是她顺妃可以得罪的吗,当然不!

    顺妃在心里暗自懊悔着,后面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贵妃和容妃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未来渺茫无望。

    而这边向来沉着稳定的魏木嫣在得到容妃肯定的回答后,脸上难得地露出恐慌的表情,可她到底是沉浮在宫里多年的人了,只一瞬她就恢复了淡定,仪态优雅地坐回宫椅之上。

    “若是孪生姐妹,一模一样情有可原,可据本宫所知,珍妃与明德皇后相差十岁,既不是一胎所生,容貌怎可能会一模一样。”话虽说得似不在意,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到魏木嫣握着椅子扶手的指尖都泛白了。

    容妃已没有心思在这与之纠缠到底是不是一模一样这个问题了,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去压压惊,“是与不是,娘娘只需见一面即知晓,妃妾跟过来是想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顺妃,顺妃仪容不整说到底都是珍妃起的事,娘娘也知,皇上最是厌恶后宫争风吃醋之事,从前贤妃与一选侍争风吃醋闹事,最后两人皆被打入冷宫,最后那位选侍发疯自缢了。如今珍妃才入宫,太后之偏爱贵妃也是看在眼里的,妃妾担心今日之事若真闹到皇上那,最后吃亏的只会是顺妃。顺妃虽则在宫中可有可无,但她终究是大皇子的生母,多一个能与珍妃抗衡之人,总归是好的。”

    她后面的话已是肺腑之言,这么多年后宫再怎么不平衡,都不曾有过什么真正的劲敌,突然冒出一个潜在的劲敌,势弱的一方除了联手,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这个道理魏木嫣只要有居安思危意识便会懂。

    “本宫知道了,你们退吧。”魏木嫣如此算是默认许可了容妃的说法。

    ……

    今夜是顾佟宴自进宫,长乐宫第一个安静详宁的夜晚,一整晚都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可端仪宫主人却不好了,魏木嫣梦到了十年前顾敏宴拔刀自刎的场景。

    “啊……”,她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厥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