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打得累了,微喘着气息,收起马鞭,警告道:

    “冬七,你别忘了,咱们投靠王爷的目的,就是为了早日替沈家昭雪!”

    “我辛苦把你调教成材,你就是这么忤逆我的?你对得起沈家满门的冤魂吗?”

    沈冬七疼得呼吸发紧,咬牙强忍:

    “孩儿……谢义母教诲……没有忘记肩负的血海深仇……”

    “货船我来解决,”老妇解了气,目光阴鸷俯视着他,没有商量余地:

    “明晚亥时,我要在码头看见打禾机!”

    “是。”沈冬七薄唇微翕。

    一个药瓶“笃”的滚落到膝边,脚步声迅速远去。

    夜黑如墨,长街陷入沉睡。

    关漓换了寝衣,坐在床边,轻轻摇动着手里的葵扇,替女儿扇风。

    房内光线渐弱,她扭头,灯盏的燃油已经见底了。

    起身添了灯油,目光不自觉望向虚掩的房门。

    就在此时,门纱上映上一个高大的黑影。

    下一瞬,沈冬七就推门进来。

    关漓放下小油壶,有些疑惑:

    “怎么来这么晚?”

    再不来,她都准备关门睡了。

    昏黄光线下,不知是否错觉,沈冬七的唇色有些泛白。

    他缓步靠近她,牵起她的手,低声:

    “铺子白日被砸,都收拾好了?”

    “早就收好了。”关漓仰脸盯着他看,终究没忍住,问:

    “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