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薛氏淡然挑眉,吩咐那汉子:“继续说。”

    汉子抬起头来,望了柔姨娘一眼:“他们说,那师爷早年丧偶,膝下只有一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儿。”

    他的话音一落,屋子里十分安寂,落针可闻。

    安生心里更是吃了一惊。

    就知道,薛氏这些日子不哭不闹,这样平静,定然是有什么后招,没想到,她竟然派人千里迢迢去了洛阳,打探柔姨娘的底细。

    这个汉子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受了薛氏授意?

    若是他说的都是真的,柔姨娘身份有假,究竟是她与那祥符县师爷联合起来欺骗父亲,有所图谋?还是父亲为了老夫人能痛快地接受她,特意编造的谎言,圆满她的身世?

    安生立即就瞅向夏员外,仔细捕捉他面上的表情。

    夏员外明显的吃惊,望向柔姨娘,带着询问。

    薛氏也扭脸笑吟吟地看向柔姨娘,笑得意味深长:“对于这件事情,不知道柔姨娘如何解释?”

    柔姨娘缓缓撩起眼皮:“我自幼养在府外,就连年节都极少回府,别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好稀奇的?”

    “是没有什么稀奇,但是最起码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你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柔姨娘一愣,藏在袖间的手都在微微轻颤。

    薛氏将她的一举一动如数捕捉在眼里,眸光闪烁,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作为儿女应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夏员外一声不吭,他的脸色隐在灯影里,安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说不上来?”薛氏紧盯着柔姨娘,今日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咄咄逼人,让柔姨娘无处躲藏。

    “那时候我还小,懵懵懂懂并不懂事,如今算下来,才知道,母亲竟然离开我这么多年了。”柔姨娘面带悲戚,令人我见尤怜。

    她这样说话虽说是含糊其辞,但是倒可以敷衍过去。

    谁料到,薛氏竟然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格外肆意,甚至上气不接下气,笑出眼泪来。

    “你真能装啊,比戏子还会演。”

    柔姨娘泫然欲泣:“夫人如何这样说话?这样令兮柔伤心欲绝的一件事情,能有这么好笑吗?”

    薛氏猛然止住笑声,吩咐全福:“全福,告诉她!”

    全福“嗯”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师爷夫人是在二十三年前生公子的时候血崩而亡,已经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