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告诉他,凌安正在病房里,看望林家那位病人。

    严汝霏没有进去,默然等在外面。

    疗养院的病房靠近走廊的墙壁开了窗户,被窗帘半遮半掩。

    他看见房间里晃过青年的身影,凌安的侧颜,似乎是端水从窗边走过,他上前几步,隔着摇曳的窗户,见到凌安弯腰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

    病床上睡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年轻人。

    林淮雪。

    严汝霏瞧了几眼,将视线移开,看了一眼腕表。

    他不关心林淮雪的情况,只心想着凌安什么时候出来。

    就算林淮雪是凌安的前任……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此时,陈兰心走到他身边,也定定地看着窗户。

    “凌安不怎么会照顾别人,”她说,“但他与林淮雪下厨,每次都学得很认真,他做冷面和甜点,都是先让林淮雪尝尝。”

    凌安也做饭吗?

    他不解,这人在家里,包括以前在画室,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下厨都是他的工作。

    陈兰心特意提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她说:“你知道了,是吗?”

    严汝霏看向她。

    高挑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能让他觉得熟悉的感觉,他们是母子,却没有血缘的亲近感。

    他默认了。

    身世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林淮雪是你异父的兄弟,”陈兰心继续说下去,“你们本该互相认识的,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兴趣。”

    “你会这么说我理解,这是命运的错位,你们初次见面,他已经快临近死亡,而你是向上长的。”

    严汝霏已经不太耐烦听陈兰心口中虚无晦涩的言辞,不理解她在表达何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