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则从另一边转至下首,同时打量衡山公主,想要看清样貌。

    可惜妆浓过了头,盛装更是繁复到厚,连身材都看不明显。

    最关键居然没有着冠而是披发。

    披发由两颊垂落,遮住了大半边脸庞。

    眼神相当虚弱,透着些将凝未凝的凌厉。

    这眼睛,这眼神,瞧着十分眼熟。

    衡山公主扬起脸庞,盯着风沙,有气无力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风沙一个激灵,凝聚瞳孔使劲打量,难掩讶异神色,疑惑道:“武从灵?”

    武从灵面前抬起胳臂撑上扶手,更加费力地支起身体,喘气道:“是我。”

    风沙的眼睛眨巴十好几下,快步走近,仔细端详。

    终于从浓妆之中,依稀分辨出武从灵的面容。

    风沙道:“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在江宁吗?”

    他本想问:“怎么会跑到潭州?”话未出口,强行咽下。

    武从灵不答,小声叫道:“渴,我要喝水。”

    风沙冲侧房道:“绘声,快,茶水参汤,有什么上什么。”

    又点着授衣道:“还有,端盆热水来,给她卸妆。”

    绘声从帘后探出脑袋,又赶紧缩回,招呼林羊羊和东果赶紧准备。

    一阵忙碌,鸡飞狗跳,武从灵洗尽铅华,露出真容。

    脸色苍白,覆有刮伤、蹭伤,口角处淤肿,像是挨过耳光。

    难怪浓妆艳抹,盛装裹身。难怪有气无力,喘息细细。

    灌了好几碗参汤之后,武从灵似乎感到热了,也有了些力气,双手撕扯领口和腰带,嚷道:“挤死了我了,给我脱了。”

    绘声和授衣不敢上手,一起扭回头瞄主人。

    风沙摸摸鼻子,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