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沙离开的时候,隐里多出一堆小坟。

    他心头一直承载的那些甜蜜、苦涩、悲痛交杂的回忆和情绪,似乎也一并留在了这里。

    ……

    楚天万里无纤云,楚天南去水冥冥,楚天空阔不知归,楚天春色太多情……

    风沙兴致盎然,大踏步引颈高歌,惹来道上旅人一片叫好声。

    一架绿垂帘的马车沿道边缓行,一个梳着丫鬟发饰的貌美少女探头出帘:“我家小姐听了你一路楚天如何如何,现在想考考你,还以楚天起,就以你为题。”

    风沙瞧她一眼,笑吟道:“楚天城外踏歌声。”

    随着车帘掀开,车厢中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悠悠香息,他自认见多识广,也从没闻过这等独特的奇香,颇有凝神静气之妙。

    虽未见其车主,仍是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端庄沉静的绝色丽人。尤其丫鬟貌美,姿色俱佳,更易让人联想其主之容姿是否更加出色。

    怪就怪在竟是轻车简从,不怕路上遇危险吗?

    想想他的情况岂非一样?甚至连车都没有。或许人家也有类似的缘故,所以并没多想。

    听得风沙唱吟,貌美丫鬟咯咯笑了几声,一下缩头回去,又一下冒头出来,甜甜的道:“小姐说算你过了,许你搭个便车。”

    风沙道了声多谢,扯着云本真跳上车板,肩并肩坐于车夫身侧。

    风沙凑嘴到云本真耳边,得意道:“你看见了,我就说能搭上车罢~”

    云本真娇笑道:“那是,主人最能耐了。”

    貌美丫鬟又从车帘探出脑袋,问道:“先生夸了一路楚天,莫非就是楚人?听口音不像啊!”

    风沙歪头道:“少小离家,乡音已改。姑娘略微楚音,倒似楚人。”

    貌美丫鬟俏脸微变,生硬的道:“我不是楚人,我跟东鸟没关系。”一下又将脑袋给缩了回去。

    东鸟占有大半楚地,然而并不等同于楚人,因为南唐也占有一部分。

    她竟是分别否认,实在有些奇怪。

    风沙弄了个莫名其妙,不知何处得罪了人家。

    他绝对不会听错。楚音刚烈,哪怕女子说来也脆,尽管这丫鬟拿着软绵绵的腔调,绝对有楚音的底子。

    车轮辘辘,又行一阵。江城终显轮廓,白云之下,黑城矗立,开阔江面上的风帆如成群的跃鲤,威严中不乏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