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奚果真是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不慌不忙地道:“我听说这些日子,太子妃经常去红袖招找她的麻烦。”

    华溪烟手中的筷子顿也不顿:“她自己应付得来。”

    “是,太子妃背后的温家已然失势,她肯定翻不起什么惊涛骇浪来。”扶奚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一边的帕子优雅地擦擦嘴角,“但是宫里那位,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就不怕她为难香兰?”

    “她早就想为难她了。”华溪烟知道他说的是李后。李后打算见沈葭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太多,怕是沈葭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昨日,太子妃去红袖招大闹,被太子给抓了个正着,太子气怒之下不光说出了要废太子妃的言论,更说要立香兰为太子昭训。”

    华溪烟点点头,仿佛扶奚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现在京城没几个不知道香兰是太子的人,对香兰可都是敬而远之,而香伶院更是将她像是老佛爷一般供着。”扶奚锲而不舍地说道,似乎是在看华溪烟能忍到什么程度。

    他早便将华溪烟这个人看出了些名堂,平时冷冷淡淡的,但是要是真的将人当成朋友的话,那是绝对放在心里最深处的位置,不让别人碰触分毫。

    “精彩,接着说。”华溪烟觉得那盘芙蓉鸡实在是好吃得厉害,伸手便揪下了一块鸡翅,大快朵颐。

    扶奚似乎是被她这么粗鲁的吃相给惊倒了,微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说啊。”华溪烟咬了一口鸡翅,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真是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前世的时候和闺蜜在快餐店买好东西打包回公寓,都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吃着。而那些畅快淋漓的时光,也是她范范茫茫的商业生涯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扶奚的惊愕不过是片刻,表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淡漠:“太子妃放下了话,五日之内,京城不再会有香兰这个人。”

    华溪烟脸上总算露出一抹神情,不过不是畏惧,而是讽刺。

    那温贵仪是不是傻了?沈葭可是宁煊花二十万两黄金才到手的,要在天隆帝的寿辰上大放光彩,这温贵仪放出这么一句话,这是嫌自己的日子太舒坦了?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华溪烟笑眯眯地走到扶奚身边,用自己油乎乎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扶奚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眼间便到了三尺开外,睁大双眼,颤抖着一双手指着华溪烟道:“你……你……”

    华溪烟知道这人有洁癖,而且十分严重,笑眯眯地欣赏着那青色的锦袍上的五指印,怎么看怎么顺眼。

    沈葭当初说自己可以应付情况,所以一只没有让她派人保护,若不是今天扶奚告诉她,她怕是还真的不知道她和温贵仪之间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

    “好心没好报不良药圣!”这是扶奚走出去的时候恨恨地给华溪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华溪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面上灿烂的笑容逐渐变淡,最后消散于无形。

    扶奚其人,不简单……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高明上许多。

    华溪烟坐回到桌前,一边慢悠悠地用着膳,一边思索着沈葭和温贵仪的事情,知道把面前的青菜吃了个差不多,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