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木百怎么说的?

    他眼皮都没掀,让张如永爬过去给他点了根烟,张如永照做,随后肩头摁灭了刚刚燃起的烟头。

    “臭婊子,你算计我?”

    张如永的身份证被那人捏住,指尖用力至发白,冷峻的面孔毫不遮掩嫌恶,浓墨晕染的眼睛揉入怒火,“就你这身老皮?张——如——永——”

    “谁叫你来的?”

    或许是豪门常见的权力游戏,或许是家族惯用的眼线控制,张如永如何解释自己不来自任何推手更没收任何钱财,然无果。

    206如同雨夜渗透进万物的黑幕,张如永闭眼,仿佛能感受到木百喷洒在脖颈的热流,辱骂就随着那样亲密地贴合纷至沓来。明明应当炽热,回想起来却徒留寒意。

    一次又一次,被当作娃娃扔来扔去,没有自尊的全部打开,意识模糊时开启的摄像头。

    身前有人,张如永从回忆中抽身,换上不变的笑,弯下腰,还没开口对方隆起的啤酒肚就顶上他向前企图交握的手,“张如永?小张!?”

    “您,您好……”

    很奇怪,那双油腻的手摸上张如永的腰肉时,他忽然记起来他是谁了,这人是口味猎奇的一位编剧,据说玩死过人。

    张如永默不作声滑开,抵着门板灿笑,“陈编,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哎哟,你和我什么时候那么疏远啦。我来是有个好本子,你瞧瞧,你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会不认我了吧!”

    谁都能看出来他根本不是来说剧本的。

    陈斌杰被看破也不退步,推着张如永进入206,这里自然没有监控。张如永浑身血凝固了一样头冷脚冷。他想逃出去,被陈斌杰死死拽住手腕,“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脸色一转,陈斌杰语调也没了刚才的热切,白眼翻到天上,“无冤无仇,我也不想吃不对我胃口的,你算欠我个人情。告诉我木百有没有快消品牌的合作档口?”

    张如永脸上毫无血色,被松开的手腕僵直紧绷,保持最初的回宁状态,他脑袋处理不过来九转八歪的事件,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如永的世界方才大地震过,心脏咚咚狂跳,陈斌杰在一旁说话,他单能看见对方两片香肠唇张张合合,声音全融进耳鸣音里搅碎重组。

    “有、吧……”

    张如永喃喃自语。

    想要离开的心,有吧。

    陈斌杰喜欢细胳膊细腿白净的调教好的,确实非张如永这根野草能比。张如永苦笑,缓缓消化着这一场有意为之的邂逅。

    不想要张如永和想要张如永其实只要木百一句话就行,他的念头变得特别快,从嫌弃到想玩弄折磨只需半分钟。类似的玩笑日益增加,他求过饶,跪下来磕过头,他为自己一年前不知好歹的要求尝尽了苦果。

    富人的猫鼠游戏压在穷人身上连躲也是奢望。

    张如永瘫倒在厕所隔间,顾不得为匹配娇贵明星少爷行程而咬牙买的贵重风衣沾染脏污,遏制不住地颤抖自唇齿开始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