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师尊的,只需每隔几百几千年指点一番,矫正修习方向便是。

    可她不需要闭关,她只需要每日不停的吃灵石。这便麻烦许多了。

    最初时,师尊也不总是唤她来藏书阁听讲。

    她闲的无聊,便里里外外将他的太一栖霞翻了个底朝天。

    师尊发现之后,倒也没罚她。

    只是他们这对师徒,从那以后,百年来,便每日都有大半时光在藏书阁中渡过。

    师尊说,不管她要不要听讲,想不想参悟,都得给他老老实实的在藏书阁里待着。

    所以那日她扔着手上空空如也的储物镯走进藏书阁时,颜渊头也没抬。

    只道“你这二十年来吃的灵石比从前多了不少,昨日见你的储物镯空了,为师已从库房取了新的储物戒,去拿着吃吧。”

    说一千,道一万。

    师尊还是对她极好的。

    寒笙应了一声,乖乖挨在他身侧坐好,拿着那枚戒指,看他写字。

    她看不懂颜渊在写什么,那些东西和他教过她的文字都不同。

    但也无所谓,她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写的那些符咒一样的东西很好看。

    看得久了,眼睛会酸涩。

    手里一直捏着那枚戒指,她想,师徒关系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呢?

    彼时在十万星河中,她灵智初启,晓得天,晓得地,晓得神明美丽,当真震撼无比,可也仅此而已。

    而在太名山的这一百年,虽说学习的热情只坚持了几十年就消退了,但就好像笨拙的双手,也终于推开了一扇门。

    她开始有了无限的思考。

    认识所有事,认同所有事,也怀疑所有事,否认所有事。

    就如师徒关系。

    在这个无父无母的世界,师尊就是她唯一的亲人,甚至,几乎是她的全世界。

    他们朝夕相见,进退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