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圈内老前辈否定,说全然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心里后知后觉升腾起一丝丝委屈。啊,一定是大姨妈作祟。

    没过多久,小溪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人。

    楚东扬快步走到床边,问:“你怎么了?”

    在梦里,米禾感觉不到疼痛,但意识会知道,自己现在非常难受。

    “有一点不舒服。”她说。

    “我去帮你叫宫医。”

    “不用,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米禾扫了眼亮堂的室内,撇撇嘴,“能去帮我找块绸布吗?最好是深色的。”

    楚东扬点头跑开,没一会儿拿布条回来,递给她。

    石青色的布入手顺滑温凉,是极好的布料,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边上还有破碎的丝线残留。

    米禾一顿,这孩子,别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吧?

    她扭头看去,楚东扬说是楚国公子,吃穿用度比不过小宫仆,认识他起,都是同一身粗布衣裳。

    “那我先睡了。”米禾将绸布折叠起来覆在眼上,绕至脑后系个不松不紧的结,一个简易版眼罩就完成了。

    米禾再次醒来,还在梦里的长芳殿,摘下布条,外面已经天黑。

    将自制眼罩绕在手腕上,她推开房门,垂眼便瞧见小少年的背影,和躲在廊柱后漂浮的鬼少女。

    楚东扬坐在门外台阶下,一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拿着葵扇。

    他不知从哪儿搬来个小火炉,炉上正温着茶汤。

    他有一下没一下摇着葵扇,眼皮一次次关上,又吃力地撑开。

    楚东扬是个一眼看上去脾气很不好的少年,此时却在干着非常需要耐心的活儿。

    而小溪绕在他身后飘啊飘,长长的白裙衣袖扇啊扇,一次次将他闹醒。

    “我知道、我知道。”楚东扬语气不好说,“你阴气太重,离远点儿,火都让你扑灭了。”

    小溪轻易被他激怒,出声叫嚷着,秋风瞬间给予她回应,地面上的落叶扬起飘飞。

    “小点声,别吵到她睡觉。”

    就这一句,她不再闹腾,闷闷躲回廊柱背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