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慌乱起来,两条粗粗的眉毛皱成一团,手足无措地问:“公主怎么好端端地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在感到委屈之时最怕的就是别人一句询问。

    沈云寄只觉眼眶要蓄不住泪水了,连忙转过身,狠狠地擦了一把。衣料擦过脸颊,钝得生疼,但也止住了泪。

    她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事儿都没办成,胡乱矫情什么呢!

    “没事儿,就是刚刚有灰尘吹进了眼睛里,现在好了。”她扯起一个笑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地道。

    于叔信了,松了一口气,小声叹息道:“定是刚刚放碳盆时激起的灰,自己烧的碳确实不太行。”

    沈云寄安慰他:“有碳就很好了。”

    于叔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后道:“那公主你且等一会儿,奴才马上将火盆拿过来。”

    烧得正热的火盆被塞到了桌子底下,桌上面盖了一床棉絮,沈云寄将手脚缩进去,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

    “谢谢于叔。”她头抵在桌上道。

    “公主喜欢就成,那奴才先告退了。”

    沈云寄又在桌下窝了一会儿,挣扎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钻出来,将先前裁剪好的布块在桌上铺平,又用帕子包着手去捏了块碳过来。

    碳不比笔,操作起来有些困难,一不小心就碎了,纵使写的时候万分小心,但也留下了几个黑坨坨。

    因为碳太粗,一块布写不下几个字,沈云寄只好言简意赅地写到:皇叔,侄儿有要事与你商谈。

    至于写出来的字……只能说,能认清。

    等到下一次丫鬟来送解药,沈云寄又一把把小姑娘拽进自己卧房,关起门掏出布块神秘兮兮地叮嘱道:“务必将此物交给肃萧王!”

    小丫鬟被吓得不轻,连连点头,待沈云寄一松开她,撂下解药撒丫子就跑了。

    沈云寄望着她迅速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小丫头,还是太年轻啊,胆子这么小。

    之后两天沈云寄过得挺安逸,屋里有了炭火,她一步都不想踏出去了,而且因为心情愉悦,吃得也比较多,感觉脸上都长了些肉了。

    终于等到了第三天,沈云寄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梳洗打扮,等着恭迎胥黎。

    然而,她从清晨期待到晌午,只盼来了送药的小丫鬟。

    小丫鬟怯生生地喊了句:“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