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饶命啊,我不笑了,我真不敢笑了……”

      “那我罚你下淤泥里去帮我把剪刀拔出来,再给我洗干净擦拭干净放回我针线笸箩里!”

      “好好好,我这就去捡……”

      ……

      堂屋这边的声响传到了前面杨永仙那屋,也同样传进了老杨头和谭氏的耳中。

      谭氏往地上啐了一口,忿忿道:“两个不知轻重的东西,亲大哥才刚做完头七,他们就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真是快活,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呸!”

      老杨头也长叹了一口气,但话却是这么说的:“悲伤是假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真的,这一切都是没法弄虚作假的。”

      “这永智啊,也能理解,打小就被老大给送去了枫叶镇跟他师傅学做木工活,后面还入赘了师傅家做了上门女婿。”

      “他打小就跟咱老杨家,跟永仙他们的兄弟情比较淡薄。”

      “要不是后面他师傅家着火被烧了個精光,师傅,师母都给烧死了,恐怕他也不太可能回咱老杨家来重新撑起门户。”

      “罢了罢了,随便他们去吧,横竖前几天永仙的丧事,他们两口子也都扑在里面尽心尽力的操办了,这就够了,不要对他们要求太多。”

      要求太多,失望的是自己,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谭氏悲叹一声,“永进和永青倒是跟永仙一块儿长大的,可我看他们俩对永仙的那份手足情,也不比永智多哪去!”

      提到杨永进和杨永青,老杨头更是苦笑。

      “灵堂守夜,永进作为二弟,负责给永仙烧纸。”

      “那混球东西把瓦盆都给抱到灵堂门口去了,每半个时辰进灵堂给棺材四脚添桐油,口罩戴三层!”

      老汉颤抖着三根手指头对谭氏示意。

      谭氏瞠目结舌。

      她那晚都待在三房没去灵堂,不是老汉告诉她这些,她当真不晓得还有这样的事儿。

      “永进那个混账东西,没情义啊,那可是他大哥,同胞的大哥!”谭氏狠狠道,手里的笤帚种种戳着脚下的地面。

      “至于永青那混球东西,我就更不想说了。”老杨头摇头叹息。

      “灵堂那夜,他就进去了一次,在里面还没站一下下,就吐着跑出来了。”

      “我听他们说,去县城义庄那边接永仙回家的时候,永青那个混账东西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把咱永仙各种贬损,哎,造孽啊造孽,这大房的手足兄弟情,咋这么淡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