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天摔下井的小姑娘掉的,”方老师跟着飘荡在他们后面,30年里第一次走出树林,一边絮絮叨叨:“我说现在的学生啊,好好的书不读跑去翻围墙,还是个女学生,唉,幸好我把她拉起来的时候顺便在她身上留了个印记,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哎呀,学校变化真大啊,比以前漂亮多了。”

    “呵呵。”杜远看着手链狞笑,杨婉婉,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就说我最近都没来过小树林,怎么会被怨鬼缠上!

    陆仁嘉的家离学校并不远,季一明利用班长身份的便利写了两张出校申请交给门卫,拐过一条街就到了陆仁嘉的门前。

    “方老师,你自己进去吧。”

    “好。”方老师有些神色恍惚,半晌才应了一声。

    这里就是她当初的家,只是里里外外都被重新修葺过,出了地址没变,其他全变了。

    她穿墙而入,一进到客厅她便看见了一个七十多满头白发的老头——她的丈夫。

    原来已经这么老了,而自己还是四十岁的模样,她有些嘲讽地心想。

    “我不会同意的!你休想!”陆仁嘉对着电话怒吼。

    “你不想?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怪得着我?我把青春全浪费在你身上了还不够?老实离婚我们都有好处,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你杀人的事捅出去,反正人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

    “你,你……”陆仁嘉哆嗦着说了好几个你,却说不出下文,气得手一个劲抖。

    方老师漠然地心想,这老头不会被气中风吧?

    “这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你也是这么逼着姓方的离婚的吧,直接老实跟我离婚你还能安享一个晚年,可比姓方的幸运多了。”

    陆仁嘉深吸一口气:“我是不会离婚的!”

    “你看着办吧,我的耐心有限,等不及我就直接去报案!”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陆仁嘉握着“嘟嘟嘟”作响的手机,神色狰狞,各种咬牙切齿,一张本就苍老的脸皱得跟老树皮一样。

    “唉。”方老师摇摇头,再次感叹她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人。不再看那张倒胃口的脸,她飘荡着来到后院。

    陆仁嘉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客厅里的铜风铃叮当作响。

    幸好这棵树还在。

    方老师从树下挖出一个陶罐,里面放着一对玉佩和几封情书,二十年又三十年过去,玉佩完好,情书却早就腐朽一碰就碎。

    方老师干脆将所有情书捏碎,尘归尘,土归土,拿着玉佩回到屋外:“没什么能谢你们的,这玉佩就送给你们了吧,不是什么好玉,却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谢谢,”季一明也不推辞接过玉佩,抬头看看天空:“要报案吗?这里上空阴沉,院里死气弥漫,他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不报了,我看他剩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