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沉咛片刻,回他:“有时候男人生不出孩子不一定就是男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女人。”

    “女人怎么会有问题?”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曲檀看出他又是钻进胡同口了,将水盆放下,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女人体内的多囊卵巢存活度不高,或者坏死。还有人活在世上的唯一价值也不是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而是为自己而活,为建设美好国家,家乡而活,知道吗。”

    陈渡虽然听不懂她说的大道理,却能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就在二人即将无话时,陈渡借着月色迷离,仰脸问她:“曲姐姐,你说我好看吗?”

    “阿渡长得自然好看。”哪怕是之前黄黄瘦瘦得像只小黄鼠狼,也能看得出他的五官底子不错,要不然怎能入得了女主的眼。

    养养,只要再养养就好了。

    “真的吗。”被夸奖了好看的陈渡压住满心雀跃再次发问,先前的悲凉早已一扫而尽。

    “嗯,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

    陈渡虽不舍,也老老实实的道了声:“晚安,曲姐姐。”

    “晚安。”

    曲檀本来是准备第二天走的,谁知道包裹还未收拾好就听到陈渡,曲父和人在河边打了起来。

    她顾不得问来人发生了什么,就火急火燎往洗衣服的小河边跑去,只是出去之前不忘带上一瓶跌打药水。

    等她小跑过来,原先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已经被人拉开,周围也围上了一圈人看热闹。

    脸上带着几条红印子,原本扎头发的红绳被人扯掉,红着眼睛,气得直哆嗦的陈渡要不是被好几个夫男拦着,恐怕早就拿着棒槌冲过去和村里有名的长舌夫拼命。

    曲父长年在田地劳作,又生比中原男子高大,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仍是多了几条血印子,与曲父撕扯殴打在一块的刘家夫更是惨烈得脸都肿了一大块。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妻主回来了有你们好看!”哪怕打架落了下风,刘家父仍是中气十足地插着腰,“我要让我妻主将你们这几个害村之马都给赶出去。”

    “好啊!我就等着你家那位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要是敢来,我就不只是打爆你的狗头!”论对骂,就没有输过的曲父又怎会落了下风。

    陈渡见她来了,哪儿还有刚才张牙舞爪的样,有的只是窘态如鸡。

    “疼不疼。”忽略周边杂吵的曲檀蹲下身,先用帕子沾水擦掉少年沾灰染血的脸,取出用自制的简易棉签沾了点跌打药轻柔,均匀地涂抹在他脸上。

    哪怕她的动作再轻,仍是疼得陈渡龇牙咧嘴,偏生嘴上逞强:“不疼。”

    曲檀也不揭穿他的口是心非,而是问起:“不是说来洗衣服吗,怎么好端端地和人打起来了。”

    “因为,因为………”心里又苦又甜的陈渡看着正眉眼温柔给他上药的女人,怎么都无法将那些腌臜话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