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最后是以温山眠下半身湿漉漉,宛若从海里被捞起来般跑回岸上为结局的。

    再次爬上岩石时,佛伦等人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都让你别这个时间点去碎岛上贪玩了。”

    至于“温山眠是去岛上找他的朋友”这件事,早就从佛伦等人的脑海中消失了。

    面对摩斯塔达人的不理解,温山眠也只能光着脚丫子、打着冷颤先溜回雪帐。

    内心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毕竟这种违反规定,在夜里跑到危险的地方去玩,其实归根结底还挺刺激。

    尤其是在有充足自保能力的情况下,会感觉到格外的自由。

    至于曾经在越川,深夜因为血族而不能随便出门的那段时光,对眼下的温山眠来说,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久了。

    他在雪帐内换了条干燥的裤子,因为太冷睡不着,所以又再跑回外面的篝火旁取暖。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绝大多数摩斯塔达人保持迁徙时的习惯,早早回到帐篷。

    导致篝火旁的人就只有那么两三个,有的是提前说好,该轮值守夜的,还有的是实在睡不着,出来陪守夜人聊天的。

    不过事实上,眼下没睡着的摩斯塔达人,远比坐在外面的这些要多。

    毕竟他们第一次抵达了没有云雾的东南海岸,新鲜感很足。

    只是相比干脆坐出来的那些,其他都选择了默默在帐篷里而已。

    温山眠发现这一点,是在他和篝火旁的人聊起天的时候。

    聊到兴起时,他明显感觉到有不少摩斯塔达人偷偷撩开了帐帘,有的还在偷笑。

    全是因为温山眠说的摩斯塔达语。

    伴随在摩斯塔达群岛上待的时间越长,温山眠能听懂的摩斯塔达语也就很多,但有时通用语说惯的腔调还是改不过来。

    语言上闹出的笑话,摩斯塔达人总会觉得很有意思,也许是因为他们很难才遇上像温山眠一样的异乡人吧。

    黑色的海水扑上海岸,绽放出白色的浪花边。

    越夜,涨起的海潮就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