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说着桓儇走到椅前坐下,又吩咐他们一块坐下,“石河县的事本宫略有耳闻。具体如何却不清楚。”

    闻言为首的葛袍男子抹去眼泪,将事情原委合盘拖出。

    桓儇耐着性子听葛袍人说话,眉头一点点蹙起,神色也越发冷锐起来。

    偷偷看着桓儇的马周,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心声担忧。他希望大殿下真如百姓所说爱民如子,会体恤民情。

    “本宫已经遣人去青州调查此事。若你所说不假,本宫自不会纵容冯仁弘。”桓儇偏首看了眼马周,“马周你作为石河县丞,应当知道冯仁弘一家皆于国有功。倘若是你们诬告他,本宫绝不轻饶。”

    话落耳际马周撩衣跪地,“草民以性命担保,若此事有半句虚言。甘愿受罚。”

    “好。你这般忠义,本宫自然会秉公处理此事。还请放心。”桓儇掀眸柔声道。

    “草民叩谢大殿下。”

    在马周的带领下一家人再度叩拜桓儇。

    眼见宵禁将至,桓儇遂起身离去。

    似是想起什么,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桓儇看了眼马周。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马周拘谨地跟在桓儇身后,时不时地回头望了望紧闭门扉的屋舍。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本宫知道你甘做卧雪者,可是要你就此摒弃仕途真的心甘情愿么?”桓儇驻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马周,“不必着急回答。等事情了结了,再回答也不迟。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言罢,桓儇也不管马周神色如何。踏着最后一抹余晖,渐渐从马周的视线中远去。

    赶在宵禁前回到了栖凤宫。桓儇前脚刚踏进内殿,后脚何姑姑就疾步入内。说郭太妃如何也不肯离宫,眼下正在宫里闹。纪王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去一趟。

    “他不是五日前就要离开么。”桓儇手指刚探进铜盆里,听见何姑姑的话。不禁皱眉疑惑道:“怎么现在还没离开?”

    听出桓儇话里的不满,何姑姑沉声,“五日前郭太妃身体不好,行程因此耽搁下来。今天不知道是谁把长平公主的事情告诉了太妃,太妃说什么也不肯走。”

    话落桓儇拿起布巾胡乱地拭去手水渍。她这几日都忙着要如何对方宗家,竟然忘了要防着留心宫中,这才给人可乘之机。

    “何姑姑此事你亲自去查。”言罢桓儇起身,拿起刚刚脱下的披风。乘辇离去。

    春夜月寒凄清。内侍抬着肩與,步履稳当的从太液池旁走过。桓儇脸露肃色,搁在几上的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几。

    拂来的冷风吹得她发间步摇泠泠作响。

    嘉寿殿前灯火微晃着。守在门口的婢女瞧见一行人持灯远来,连忙上前迎驾。

    “大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