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根顺就像没听见动静一样,小平头却没觉得受到怠慢,懒洋洋地绕到前面来,睥睨着于根顺,“真新鲜呢!哥在这里当差两个月,还是头一回见闹事的,手指头都痒得紧,也觉得自个儿挺没用的。再没事的话,哥都不好意思在这儿呆了!谢谢,谢谢哈!”

    “谢谢,谢谢哈!”后面又进来了四个小平头,嘻嘻哈哈的,果然是遇到了非常开心的事情。右手里都拿着一根四五十公分的橡胶棒,敲打着左手手掌。

    这四人没有绕着于根顺转,却在鱼无心身边打圈圈,眼睛里带着钩子,可以深入衣缝。很显然,大凶美女也在感谢之列。好不容易摊上回事,总得有点犒劳不是?

    鱼无心惊悸之下,下意识地往于根顺身上靠。身为一心做事业的高知美女,鱼无心何曾遭遇过这种事情?待于根顺轻拍鱼无心的玉臂时,鱼无心才察觉到,刚才不小心靠得过分了些,居然贴到了老板身上!

    此时再挪开,实在是太扎眼。更何况,这房间内哪里都不安全啊?除了老板身边。

    于根顺若有若无地轻拍了几下,鱼无心居然芳心大定。世界上就没有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老板决不会抛下我不管的!老板在,没问题……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你是这头猪的小姑父?”于根顺疑惑地看着小平头嘴里的牙签。好像太年轻了点吧?还是个话痨。

    “我是会所的客人!”王大嘴这时才反应过来,“噌!”地跳将起来,躲到了话痨的背后。两个腮已经肿了,油亮亮的像是贴着两个小馒头,口齿更加不清楚,意思却是表达到位了。

    语气里甚至隐隐带了些不满,你们作为一家高级会所,是怎么保护会员的?以后你们在圈子里还怎么混啊?虽然我暂时还不是会员。

    “你坐下!”话痨似乎被王大嘴的过激动作吓了一跳,不怕擦枪走火吗?“只要在会所里消费,你就是上帝!怕个什么?会所是个讲规矩的地方!”

    “哦!”王大嘴果然乖乖地坐下了,上帝很听话。不过坐得尽量离于根顺远些。

    “会所是个什么规矩?”于根顺总算知道了话痨不是那头猪的小姑父,妹夫也不是。看来,那头猪一通哭诉,他小姑以为侄子要死了,赶紧联系小姑父。小姑父却不肯出面,只是打电话质疑了会所的安保措施。而这个话痨,大概是会所的保安头子吧,自尊心很受伤,兴冲冲地就赶过来了。

    不用说,那头猪的会员卡就是从他小姑夫那里借来的。甚至姑父和内侄两个说不定经常搭伴过来消费,还真是个奇葩。他小姑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小姑吧?

    “会所的规矩就是,来捣乱的男人,打断腿扔出去!来捣乱的女人,肉偿!是不是啊兄弟们?”话痨笑得阴森森的,却不着急动手,猫儿好不容易逮着回老鼠。

    四个兄弟果然响亮回应。只是有点古怪,这只老鼠啊貌似没有老鼠的自觉,一直这么老神在在的坐着?

    “我本来不想和你们过不去。你开你的会所,我办我的事,不行吗?”于根顺叹息一声。听到“肉偿”两个字,鱼无心浑身一哆嗦。于根顺只好伸手再拍,就像哄小朵睡觉。鱼无心却是心下难安,老板的话,怎么突然软了?软了多不好啊……

    “吆嗬,多大场面啊,了不得!”话痨就像盯着外星人一般,嘴皮子仍旧很利索,“问题是你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就是和哥们过不去啊!既然和哥们过不去,少不得给你长点念想!我说,你有电话要打吗?”见这外星人四平八稳的,话痨也少不得慎重些。

    “没有。”于根顺笑了笑,原来都兴喊家长啊!

    “佩服佩服!有证件吗?”话痨果然是当惯了领导,办事一板一眼的,程序要走遍。

    “这个有。”于根顺摸了一下,身份证在这里大概不算是证件吧,警察证呢?

    话痨正经八百地接了过去,认真地翻看,随后就笑得很古怪,“协警?协警算是哪一部分的?藏马山?这又是哪个犄角旮旯?佩服佩服!过江龙啊!”

    “哈哈哈哈!”四个手下哄堂大笑。没有根基,没有名堂,外地协警,大概是在犄角旮旯里晃荡惯了吧?知道首都的水有多深吗?今天算是找着乐子了!

    “兄弟们,伺候起来吧!”话痨好容易才站直了腰,实在是太好笑。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