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野兽特有的腥膻味刺激得她头昏脑涨,只是熏天的恶臭中竟夹杂了一缕淡淡的梅香。

    生死危难之际容不得她多想,符行衣狠下了心,牙齿紧紧咬合,喉间竟发出了状似野兽的嘶吼声,魏安平目光错愕地看她活活撕咬下了白狼的半只耳朵。

    “一路好走,不送!”

    符行衣拔出了白狼眼中的钢针,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它的下颚插.进去,直至钢针完全没入白狼的体内。

    大量失血,以及饥饿多日后受到严重的外伤,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最终压垮了曾不可一世的雪山猛兽。

    白狼的一只眼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的目光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黯淡下去。

    待再听不到一点声音、感受不到半分呼吸声时,符行衣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试探性地问道:“死、死了?”

    魏安平颤颤巍巍地用布满老茧的掌心搭在了白狼的颈子上,咽了咽口水:“死了。”

    “娘诶,死里逃生啊……”

    她颇有些后怕,下意识地抬臂拭去额角的冷汗,被撕裂般的剧痛逼得倒吸了冷气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受了伤,当即呲牙咧嘴地捂着手臂——伤口上方竟有一颗半拳大的虎首纹.身,虎首双目圆睁,给人以不怒自威之感。

    符行衣头也不抬地道:“牙口还挺厉害,这么危险的畜生居然也有人愿意为它包扎,真是不怕被活吞了。”

    魏安平闻言细看,始才察觉那白狼尸身的受伤狼爪处的确有被人包扎过的痕迹。

    看来山洞里面的那具尸体与这头畜生关系亲密,亦或是与它的“主人”或“好友”关系亲密。

    白狼为了守护其尸身,宁肯饿死也绝不离开半步,倒是条忠心的好狗。

    符行衣笑了笑,缄默不语。

    可惜那头白狼已是强弩之末,即便她不动手也活不了几天。

    “这是……千机营的军服?!”魏安平在看清尸体身上的衣服后愕然道:“装备的鸟铳轻便且灵巧,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寻觅先机,必定是聂将军的亲卫!”

    他不可置信地呢喃:“不可能,他麾下的沧澜卫个个都是高手,没道理会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符行衣从死人穿着的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又在洞口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团,先将伤口清洗干净,再忍着痛给自己包扎。

    她抽了空随口道:“致命伤在后脑,他是被偷袭的,应该是关系亲近的熟人动的手,否则训练有方的士兵不可能警惕性那么差。”

    如今没了狼患,魏安平若有所思地微微侧目,意有所指道:“行衣,你知道的不少,我以前倒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能耐。”

    联系她方才的表现,未免太不像叫花子。

    符行衣傻兮兮地笑了两声,打个哈哈便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