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跟家里联系过么?]

    那边没回复,他又发了一条:

    [衣服选得怎么样了,工作很忙?经济方面有困难?]

    手机有提示,姜幼宁以为是之前发的消息卡住了,现在才收到,打算明天再回,收到后面一句,有些纳闷地看了眼闹钟:[跟家里联系过,工作不忙,衣服的事迟总放心,明天能送到。]

    传闻迟禹危是工作狂,果然不假,这个点还不睡。

    姜幼宁才想打一句:[我睡了,晚安。]

    还没点发送,电话就响了。

    大半夜手机响,姜幼宁立刻就接通了,虽然她不知道隔壁到底有没有住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迟总放心,衣服会在明天下班前送到洲际大厦,请注意查收。”

    声音很清醒,果然是没睡,迟禹危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工作不忙,也跟家里联系过,那为什么不睡,如果是为白天的事,那你真不够豁达,跳梁小丑何至于占据你的心神,让你劳神到现在。”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还带着一些夜里不明的沙哑,但说话很不客气,有点教训的意思,姜幼宁感觉到了些许冒犯,又想着今天陷入了绝境,是他把自己捞起来的,好声好气地解释,“不是因为她们,你不提,我快要忘记她们了。”

    我们得多记着一点开心的事,那些不开心的事,不重要的人,就都忘记吧,看准脚下的路,努力生活。

    高中那时候,家里破产,也有亲戚家小孩招惹他,他难免暴躁愤怒,姜幼宁就这样认真安慰他的。

    迟禹危一下心就软了,声音低哑:“那你为什么不睡,睡不着么?想谢优?”

    她想一个有妇之夫做什么,半夜三更甚至不应该提起对方的名字,不合适。

    姜幼宁想挂电话,那边接着说:“你思虑过多,睡不好觉,白天怎么选得好衣服,如果选得不好,我拒收,因为你态度不端正,带着怨气挑选衣服,穿的人能开心么?”

    姜幼宁张了张嘴,没想到迟禹危现在居然变得这样——精致了,以前两人节约,她给他买衣服,20块钱的地摊货也穿得起来,现在还得精挑细选了,衣服就是遮羞蔽体,挡风取暖用的,穿的时候还看买时的心情么?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救了她的命,又当惯了领导,有细节要求是正常,姜幼宁好脾气地道,“我没有,我只是梦见吃东西,醒来顺便干点活。”

    迟禹危微怔,“什么东西?”

    姜幼宁不想跟他闲聊,“迟总,晚安,我睡了。”

    电话挂了,嘟嘟嘟地忙音,迟禹危微抿了薄唇。

    姜幼宁有两种特别喜欢的零食。

    一种是陈皮,是一种再穷的人家,收集一点橘子皮橙子皮就能制作的零食,米粒大小,制作工序很简单,有糖焗和盐焗两种,姜幼宁都喜欢,糖焗吃的多一些,她床头柜里常常有个小瓶子,睡前,会含着一粒吃完再睡,有时候梦里也眉眼弯弯。

    这种东西她不会半夜想吃吃不到,因为抽屉里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