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静嘉一点不心动那是假话,她心里并不存什么男女之情,可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亲手将孩子抚养长大,是她全部的渴望。

    若纳喇淮骏能实现她这点子念想,她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

    “先不必慌乱,沉上几日别惊了鹭。”静嘉想想还是摇头,“太后不是要听戏?总能找着机会。”

    杜若听出格格这是答应了,眼神重新亮起来,要她说,再没有比纳喇小大人更合适的姑爷。

    主仆两个凑头低语的时候,刘佳嬷嬷已经伺候着太后躺下,也正心里多寻思呢。

    见没外人在,刘佳嬷嬷轻声问:“您替大格格张罗着配女婿,老奴心里清明是叫大格格放松警惕,可将大格格送到万岁爷跟前儿不好办吧?闹不好是要损了您跟万岁爷情分的。”

    太后闭着眼笑了笑:“此事不用哀家动手,马佳氏不是想送人进宫替德妃生孩子?你别看德妃软弱,也不看看万方安和那位,年轻时佛口蛇心的没少作孽,德妃不会叫人顺顺当当进来的。”

    端贵太妃当年虽家世不错,却不得先皇恩宠,硬是凭着心狠手辣才爬上了贵妃位,她侄女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太后从没想过脏了自己的手,毕竟她跟皇帝不是亲生母子,有些情分消损不起。

    刘佳嬷嬷这才恍然,可还是担心:“那要不要叫大格格随了镂月开云那位,她可是没有姐妹好用。”

    太后摇头:“这熬鹰啊,不光是一次性收服,还得叫她有所羁绊才好。祖宗规矩在那儿,若她真能生也好,将来叫蕙岚抱了孩子,反倒更省心。”

    当年她就是抱养了皇上,将他那位生母捏在手心里,用那对母女避过了不知多少算计,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叫莲心几个清明些,若漏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揭了她们的皮子。”

    “您放心,有老奴盯着呢。”刘佳嬷嬷不再多问,伺候着太后睡下,安静退了出去。

    到了五月底天儿越来越热,即便在园子里早晚舒服,中不当的时辰也燥得人心浮动。

    歇过晌儿的功夫,皇上去十三所看望大阿哥,搬到坦坦荡荡的慎嫔得知消息,紧着赶了过去,后头竟是陪着皇上去了九洲清晏。

    书雪有些忍不住暴脾气,掀开帘子在正殿外间低声嚷嚷:“万岁爷看过大阿哥,哪回不来咱们这儿坐坐。偏有不要脸的整狐媚子那套,走猫步还不够,非得闹得园子里气味儿冲天吗?”

    书文赶紧看了眼里头正制香的德妃,皱眉推她一把:“你干脆出去嚷嚷啊,也带上姓甚名谁,好叫我瞧瞧你脖子够不够硬!”

    书雪不肯听她呲哒:“我看着呢,外头没人。我就是气不过,不就是得了几天宠,倒是扬鬃尥蹶子没了体统,老祖宗就该叫她去佛堂吃几日香灰,省得带坏后宫风气。”

    书文无奈,她嘴上训斥书雪,也不是不替自家主儿着急的,眼看着慎嫔越来越过分,脸面这东西,一回挂不住以后就都叫人瞧不起。

    她提着珐琅茶壶进到内殿给德妃倒茶,看见德妃制香,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儿来,忍不住小心打探:“主儿,您不是给万岁爷制了香,不如奴婢让人给万岁爷送些过去?”

    “还缺一味引子呢,等制好了再说。你们两个把心放回肚子里,万岁爷不会留慎嫔侍寝。”德妃无奈笑着安抚道,她早听见两个人嘀咕了。

    德妃心里清楚,皇上心眼子可不比后宫里人少,他不是个重欲的,更多是将侍寝当做一种赏赐平衡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