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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恩发现你顿时沉默不语,摆着手指细数着你的罪名:“第一,管理不善,致使冒险者间接害死了希尔瓦娜女士,而波尔茨子爵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救人的角色;第二,怂恿冒险者袭击停战条约下的鲨华鱼人,引发五巷海湾遭遇大规模袭击,而波尔茨子爵却是抗击怪物的功臣;第三,亲自潜入并击杀市场护卫,扰乱市场正常秩序,波尔茨子爵只是正当防卫;第四,对于矿场遇袭见死不救,虽然您其实救了,但根本没有人证见过任何冒险者公会的人,却有大量市场护卫目击你往崖下前进,必定路过矿场,却没有出面;第五,您擅自掳走了归市场庇护的亚人种公民,并藏匿,这件事波尔茨子爵已经软禁他们多年了,但凡若留下一点罪证早就被执法队搞死了,他绝对是无罪的,而您也只能指望人鱼村的村民替您辩解;第六,也就是最重要的是──力支持奴隶起义。他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和王国秩序的捍卫者。”

    呃……

    “您搞侯爵的钱袋子,侯爵定将您碎尸万段。当初老侯爵派您来,是希望您恢复秩序和权能平衡的,而非摧毁一切。”

    你扶额。

    顿了顿,潼恩继续说道:“波尔茨子爵本想给您安上第七项罪名:扩散瘟疫罪的,但您当初一反常态力封锁,控制、救治疫情,让他平添了遗憾,没机会借题发挥。”

    波尔茨子爵坐这个宝座太久了,而且坐得极稳,深晦权能之术。他与古城时的守卫队和议政厅互相争斗情形不同,根本没有必要做任何铤而走险的事情。他没有留下任何罪证,甚至罕有犯事。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软禁一村的人鱼,但既然软禁了这么多年必定是极其稳妥手续齐的,最扯的是,昨晚那么大规模的暗杀行动竟然没有半个市场护卫甚至黑街人员露面。当时,我们打扫战场挨个揭开尸首蒙面时,心都凉了,根本无法证明此次是波尔茨子爵所指使。多次刺杀五巷海湾守卫队一事也是由黑恶势力出面,「刃盾慕风」没有抓到任何足以证明幕后黑手是波尔茨子爵的证据。

    说到底,市场根本没有出手。

    你,

    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就像当初在古城审判庭上那般生死尽在半言之际,如今心虚的却不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为什么潼恩当初不拦着你潜入市场作死呢?“啊?为啥要阻止?”潼恩歪头反问,“如果我们不去争,怎么能入手推动奴隶起义的机会?又怎么能掌握住波尔茨子爵最大的命脉,一整村的人鱼呢?”

    为什么潼恩当初不阻止你决定力支持奴隶起义呢?“啊?为啥要阻止?”潼恩眉头深皱,“如果我们不支持,奴隶起义或许会败,而这是我们成功的唯一胜机了。只有搞死波尔茨子爵才能有后话,不是么?”

    典型的富贵险中求的思维回路。

    事已至此,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事态会变成──奴隶起义将会把八成甚至部的市场彻底烧毁,民众的愤怒之下将波尔茨子爵当众处以极刑以泄愤。侯爵军队前来镇压,起义军早已疲惫且无后续抗战目的或意义,将一败涂地甚至直接投降,而起义军的领袖、干部以及你将被冠以「威胁王国安罪」被绑上审判庭。

    如果波尔茨子爵还一息尚存或复活,他将在审判庭咬死你,就算波尔茨子爵再也没有机会讲话,老侯爵痛失钱袋子的怒火以及对你利用价值的失望,将直接导致罪行坐实。

    奴隶?

    律法?

    或许大部分起义军最终会被无罪开赦吧,但已经跟你这个死尸没有什么关系了。

    怔,

    在原地。

    在你不知情之际,事态已经犹如百川汇海般部趋于一个方向,大局基本已定。审判庭,将为你而开启。